鳳凰聯盟2號站_科林·法瑞爾:享受終點線前的最後一次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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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25年,科林·法瑞爾首次經歷頒獎季。從去年夏天威尼斯電影節首映到今年初春的奧斯卡提名,電影《伊尼舍林的報喪女妖》(以下簡稱《報喪女妖》)大放異彩,法瑞爾也因為這部作品獲得了威尼斯沃爾皮杯、金球獎最佳男主,以及奧斯卡最佳男主的提名。,沒有一位演員不渴望學院的認可,法瑞爾也表示自己非常幸運,但這個靠着意志力從酗酒的泥潭裡爬出來的男人,已經可以成熟掌控情緒。頒獎典禮前,他表示自己將和兒子亨利一起穿上“絲絨晚禮服,享受終點線前的最後一次衝刺,並且把任何關於獲獎的想法和思緒都拋諸腦後”。,畢竟無論結果如何,在他職業生涯的第26年,還有《企鵝人》等項目排着隊,去進一步證明他是一位多麼優秀的愛爾蘭演員。,全場起立鼓掌15分鐘?想溜,在第79屆威尼斯電影節上,電影《報喪女妖》首映后迎來了史無前例的長達15分鐘的起立鼓掌。到第7分鐘的時候,法瑞爾覺得“自己的自負已經被撐滿了”,就想腳底抹油跑路,結果被工作人員攔下,告訴他必須等到大家鼓完掌。這時候他看向另一位主演布萊丹·格里森,發現對方也有些疲於應付觀眾的熱情,然後他們又看嚮導演馬丁·麥克唐納,誰知他還在興奮不已地歡呼着……,習慣就好,畢竟都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總不能真的像電影里科爾姆(布萊丹·格里森飾)對帕德里克(科林·法瑞爾飾)那樣,說絕交就絕交吧?馬丁可能會模仿科林·法瑞爾,把眉毛從八點二十擠成十點二十,帶着全世界的委屈問兩位主演:“你怎麼就不喜歡我了?你明明昨天還喜歡我!”,科林·法瑞爾永遠也舍不得離開馬丁·麥克唐納,他們相識18年,第一次合作就幫他拿到了金球獎——那是《殺手沒有假期》,以帥震懾名利場的法瑞爾第一次證明自己作為演員的尊嚴。,七年前,《殺手沒有假期》的兩位主演法瑞爾和格里森收到了導演麥克唐納的郵件,附件是《報喪女妖》的初版劇本。那時法瑞爾的角色要酷得多。“有一場大規模槍戰,最後我手裡拿着槍,坐在椅子上流血而死。這個角色是有點兒勇氣在身上的。”但是馬丁·麥克唐納表示並不喜歡這個方向,或許會重寫。,大約四年後他們收到了另一封郵件:“嘿,夥計們,除了前五頁,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扔了。”這就是《報喪女妖》劇組最終拍攝的劇本。在這一版中,法瑞爾的角色“充滿了悲傷,劇本變成了存在主義的旅程,他讓自己越來越深、越來越深地了解人類的境況”。這種脆弱和痛感激發了法瑞爾更深刻、更豐富的共鳴,他成為了帕德里克,並且沉浸其中,難以接受科爾姆對他們友誼的背叛。,但當他真正坐進影院里,以觀眾的視角看《報喪女妖》的時候,他對科爾姆的同情開始滋長蔓延——“他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為什麼不能放他獨自獃著呢?”,故事結束的時候,兩個耗盡了善,耗盡了惡,在纏鬥中雙輸,最終不再是朋友的愛爾蘭男人站在沙灘上,望向正被愛爾蘭內戰硝煙點燃的對岸,陷入綿長的刺骨的沉默。法瑞爾回憶這場戲,他說格里森看上去縮水了,變得更渺小了,這個男人被痛苦徹底擊垮了,也被所謂的愛擊垮了。“或許,我們所謂的愛常常與我們自己的需要糾纏在一起,而不是實際上對別人的純粹的愛。”,《報喪女妖》所帶來的喜悅與痛苦填充了科林·法瑞爾人生重要的篇章,他說自己會用電影作品來標註生活的不同階段,而這部電影拍攝的半年,以及後期頒獎季綿延的半年,於他而言註定是意義非凡的。因為他和他的愛爾蘭朋友們,將愛爾蘭式的風光與深邃思考,帶給了全世界。,最帥“企鵝人”?我可不敢當,在頒獎季結束之前,《企鵝人》就已經開拍了。這是科林·法瑞爾在電影《新蝙蝠俠》中貢獻驚艷表演之後,HBO為他打造的反派衍生劇集,是他應得的。,曾有人當著科林·法瑞爾的面誇他是史上最帥“企鵝人”,他當即整個人都屏住呼吸凍起來,連忙推辭道:“不敢當,這對之前演過‘企鵝人’的演員來說太不尊重了,尤其還有老前輩丹尼·德維托珠玉在前。但我確實是《新蝙蝠俠》里最帥的,畢竟每天花上四個小時化妝呢。如果有人覺得我在《新蝙蝠俠》里表現得不錯,這功勞我只佔49%。”,他說《企鵝人》雖然也黑暗,但和《報喪女妖》帶來的痛苦體驗完全不同,因為在這個幻想世界里他“可以在故事中任意探索,在那樣的妝容下非常自由。你被賦予了一種探索的權利,這種權利很難在你頂着自己的外表時獲得”。,這位最初因為帥氣而走出愛爾蘭闖蕩好萊塢的演員,深知娛樂行業是個“需要謹慎許願,不然容易被魔鬼纏上”的地方,他對演員這份工作有着清醒的認知:“世界上其實有很多人都在做沒感覺的工作,好萊塢有種說法專門針對這種無感的工作,演員們會說自己為了別人拍一部(不喜歡的作品),再為了自己拍一部(喜歡的作品)。”他皺着眉頭笑起來,一臉鄙夷和諷刺,“真的嗎?其實永遠都是為了自己。但如果可以選到心儀的劇本,我會非常感激!”,甚至連那些所謂的藝術犧牲精神也不再能蠱惑他。“我不想再增肥了,尤其《北海鯨夢》那次增肥讓我的健康出了一些問題。我知道很多頂級演員都會為了適應角色瘋狂改變自己的體重,我也希望他們都保持身體健康。但對我而言,《北海鯨夢》是最後一次增那麼多的重了,所以在《新蝙蝠俠》里,我選擇戴假體、穿顯肥的道具服。不得不說,我們劇組的化妝師邁克·馬力諾簡直就是個天才,他和導演馬特·里夫斯一起研究如何塑造‘企鵝人’的形象與身材,併為我定製了完美的假體。‘企鵝人’的化妝真的幫了我很多,進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狀態。”,光有假體脂肪是不夠的,“企鵝人”是哥譚市最古老的反派角色,他邪惡的智慧和醜陋的形象是哥譚市最經典的標籤,而電影不只是影像藝術,更是聲畫藝術,科林·法瑞爾的愛爾蘭口音顯然不適合紐約與芝加哥合體而生的暗夜哥譚。“我和長期合作的台詞教練共同創作了‘企鵝人’的口音,不只是方言,還有精神狀態和語音腔調,這是一次有趣的探索之旅,我們參考了一位上世紀80年代的紐約摩天大廈看門人,音像資料里這位70多歲的老人家叫囂着‘魚丸!’那語氣裡帶點兒幽默,帶點兒諷刺”。,撕掉虛偽與妄念,恐懼就在面前,年少成名,法瑞爾也有過混沌自毀的日子,從14歲開始就每日喝醉;出了名的在採訪現場煙酒交替,表達粗俗;他甚至承認自己當年在拍攝電影《少數派報告》時也沒有幾天是清醒的,只有在工作的時候靠意志強迫自己保持專註,確保自己不讓導演失望,或是被劇組掃地出門;拍攝電影《狙擊電話亭》時更是創下了一天抽12包煙的紀錄。,但許多年後,突然有那麼一天,他醒悟了,對酒精感到厭倦了,這個愛爾蘭男人放下了狄俄尼索斯的狂歡,開始轉向瑜伽——這標志著他開啟了健康有機的生活,也象徵著他真正擁抱了自己的人生,“瑜伽真的很有趣。生活中你不斷被各種事情所困擾,但瑜伽會讓你短暫地離開自己的頭腦,回歸自己的身體”。,拍攝電影《殺手沒有假期》的時候,他身在比利時布魯日,一個生產着超過兩百種啤酒的地方,卻一口都不能沾,堪比酷刑。“這部電影是我入行以來第二次還是第三次全程保持清醒,而這次來都柏林國際電影節絕對是我人生第一次滴酒不沾地參加電影節。經過了二十年的狂歡,以我那種方式喝酒之後,清醒的世界不止一點點可怕。每天下戲回家沒有酒精安撫,只能靠自己舒緩緊張的神經,這對我來說真是難以想象的任務。我記得那些日子里每天都緊張得要命,為了宣傳影片走上電影節,也因為手裡沒有酒杯而更不舒服。但在跨過了最初的不適,並冷靜判斷這種焦慮來源於自身後,這個電影節會成為我人生中深刻的里程碑。”,當聽到觀眾被這部黑色喜劇逗笑時,他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我的天,在我最清醒的一年裡,能成為逗樂大眾的一部分,我簡直興奮得像風箏在天上飛。”一點不輸於那些年啤酒花和氣泡帶來的愉悅。,在這個令人恐懼的清醒世界里,科林·法瑞爾撕破了好萊塢最後一層五彩斑斕的糖紙,名為虛榮的妄念。他開始直面恐懼,“當我意識到自己的恐懼時,我反而釋然了,我害怕批評,害怕失敗,害怕自己能力有限,害怕自己成為一個不稱職的父親、朋友 ,害怕自己成為糟糕的演員,害怕自己不能把酒館的人都喝倒。許多年來對外我都說自己除了蜘蛛和飛機什麼也不怕,真是胡言亂語”。,《殺手沒有假期》讓他第一次站上權威領獎台,他用盡全身力氣握緊金球獎盃,用標誌性的顫音和軟糯的愛爾蘭口音感謝導演馬丁·麥克唐納沒有聽他的,換其他演員來演這個角色,“人生第一次因為被人忽略意見而感到快樂。這劇本不常見,既深刻,又有美麗的喜劇元素,又極其痛苦,充滿令人愉悅的悔恨,最重要的是其救贖的本質”。,那之後他開啟了獨立製作和商業大片任意切換的事業狀態,這個曾經在醉夢中強迫自己背出正確台詞的男人,靠着一如既往的強大精神力量,謝絕了酒神的誘惑,調整呼吸,柔軟地伸向更遠處。從好萊塢,到都柏林,到聖丹斯,到戛納。,愛爾蘭全球推廣大使,可能是因為他那令人過目不忘的八點二十分眉毛,大概是因為他凶起來都讓人覺得有些單純的眼神,又或許是那該死的可愛的愛爾蘭口音,科林·法瑞爾演的反派往往還帶點兒窩囊在身上,比如電影《玩命911》里又慫又壞的劫匪,也比如《超膽俠》里腦門上刻着10環准心的傻蛋靶眼;而他演的主角或者英雄角色,往往又帶些灰色或者道德污點。,在他超過50部作品的履歷表中,角色的道德標尺在不斷變化,甚至像《聖鹿之死》這種終極心理恐懼故事中,他的表演會讓觀眾對自己的道德標尺產生懷疑,但是有一點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或者忽略,就是他滿世界推銷自己家鄉的真摯和熱誠——如他所言,“現實生活中我其實是個好人”。,在一檔因為瘋狂吃辣翅而淚流滿面、口齒不清的節目中,他對主持人說:“如果你想去愛爾蘭,給我個號碼,我會分享一些值得去的地方給你。有的時候光是用文字打出那些地名,就會將我的思緒帶回家鄉,重溫那種美好的感覺。”,在法瑞爾的價值排序中,“家”很重要。但演員的工作有時會讓他一連五個月不在家,“兩個兒子的母親特別棒,幫我減輕了很多負擔,我不是在抱怨自己的生活,但五個月不在家沒有陪伴孩子,這確實有點難,只能靠視頻通話維繫親情。”,在一次訪談中,他曾感慨:“我兒子四歲那年父親節,學校有個活動,老師根據他的描述記錄說‘我爹很帥,一頭金髮,我很喜歡他,看了一部電影我媽媽也在裏面’。老實講我看完這段后,嚴肅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去做親子鑒定。”旁邊的蕾切爾·薇茲問,會不會是看了《亞歷山大大帝》,畢竟那是科林·法瑞爾職業生涯中為數不多純金髮出演的角色,而且當年的美貌廣為流傳。法瑞爾聞言打趣道:“不會的,因為他還願意跟我說話!”,時過境遷,很多人都會把自己曾經經歷的傷心難過當作笑話講出來,對於法瑞爾來說,《亞歷山大大帝》的惡評如潮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笑話。“拍攝的時候是高光時刻,上映后收到反饋就跌入人生低谷。但是哪怕我知道會在商業和口碑上雙雙滑鐵盧,還是會選這個項目,因為整段經歷,和劇組,和同僚,和那些愛爾蘭演員們,太難忘了。導演選了一個愛爾蘭人演亞歷山大,就順便去愛爾蘭選了其他演員,两天的選角讓導演都吃驚於這裏演員的藝術修養,最終卻成為許多差評集中攻擊的點,他們不喜歡愛爾蘭口音,但說實話除非是真的講那個年代的口音,不然其實怎麼發音根本不重要。而且還真的有專家分析過,最接近那時的口音就是愛爾蘭或蘇格蘭口音。批評的反饋徹底影響了我,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辛辛苦苦六個月,並不是為了噁心誰,我很尊重那些花兩個小時去電影院的人,讓他們覺得浪費生命是我最不想見到的。”,法瑞爾對電影行業的敬畏和誠摯之情從六歲就開始湧現了,第一次在電影院看《E.T.外星人》就被這種影像藝術深深震撼,成為他的啟蒙和永久動力:“當然我對外星生物感到痴迷,但更吸引人的是故事中的家庭觀,一個破碎的家庭,在娛樂片表皮之下對家庭親情的深刻思考;還有魔法,他們在森林中飛翔的時候我就開始渾身起雞皮疙瘩,還有那種憂鬱氣質,太多太多,斯皮爾伯格真的創作了偉大的電影!”,他暢想着,許多年之後,他帶着《伊尼舍林的報喪女妖》和《企鵝人》回到家鄉,走進酒吧的時候,鄰居們會熱情地歡迎他:“這個都柏林的孩子在美國取得了一些成就后,回來了!”,屆時,或許會有某個年輕的愛爾蘭人告訴他:“我是因為你的作品,愛上了電影。”,趣事二三,增肥苦難,法瑞爾為了貼近電影《龍蝦》中的角色增重近40磅:“當我一天要吃12000卡路里而不鍛煉的時候,一切都開始變得困難;但等拍攝結束后要減肥才真是一場噩夢。我需要每天減少500-800卡的熱量攝取,再運動燃燒掉2000卡,才能瘦下來。唉,這感覺就像增長這些重量花了八個星期,減掉它們也要花八個星期。”,鬍鬚之重,《聖鹿之死》是法瑞爾為數不多留着濃密大鬍子的角色,這鬍子讓他覺得身子都有千斤重,而且怎麼看自己,怎麼覺得是一臉陰鬱相。這不是他第一次在電影中留鬍子,但這次也太濃了,他好不容易才堅持到了全片殺青,轉身就把鬍子全剃了,“管它補不補拍”!,推脫大師,《新蝙蝠俠》上映時,很多人看到片尾字幕才知道“企鵝人”居然是法瑞爾演的,形成著名的網絡驚詫風潮。對此他笑稱:“如果有人因為這部片子批評我,我就可以反手回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那又不是我演的’!”,友誼告急,《伊尼舍林的報喪女妖》的兩位主演法瑞爾和格里森相識15年,法瑞爾說自己對格里森“愛不釋手(I Love Him To Bits)”,但是電影卻要求他們“突然絕交”。第一場戲排演的時候格里森問他:“你需要……我們真的冷處理一下彼此嗎?”兩人同時陷入沉默,最終雙雙爆發出拒絕的笑聲:“我們才不需要方法派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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