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站平台_《不要再見啊,魚花塘》上映 導演:希望影片成為黑夜中的小小燈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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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離去后,該怎樣安放所有的情感記憶,該怎樣完成一種可以釋懷的告別?導演牛小雨將她的答案放在了電影《不要再見啊,魚花塘》中,該片於11月25日上映。此前,《不要再見啊,魚花塘》曾經獲得2022年FIRST青年電影展“一種立場”獎項,牛小雨在接受北京青年報專訪時表示,希望這部影片成為黑夜中的小小燈盞,用微弱的光,給予那些因離別而傷痛的人們一些溫暖的陪伴。,《不要再見啊,魚花塘》由牛小雨編劇並執導,恭弘=叶 恭弘子、鄭聖芝主演,影片不是慣常的線性敘事,而是帶着濃重的實驗意味,講述了爺爺去世,奶奶獨居在家,恭弘=叶 恭弘子在大學畢業后回到家,不斷被家中的記憶所驚擾,這些記憶中有些是是爺爺、有些像是小時候的牛小雨、有些誰也不是,是陌生人。,通過這部作品,牛小雨關於過去的記憶在萬物之間流轉,而奶奶也得以和記憶中的故人們重逢,並迎來了一場盛大的告別,“可能並不是告別,這是奶奶的一場夢,在夢裡,大家永遠在一起了。”,呈現虛實交融的記憶 邀請所有人“入戲”,牛小雨告訴記者,這部影片的創作源於自己的真實經歷,“我爺爺在2017年去世了,那時候,我正好在讀研究生,時間上比較空閑,我在家裡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每天什麼事都不幹,常常發獃,也打開了腦中那個‘觀察’的開關。我就感受到家裡會有一些風;有一些和往常不太一樣的光線,非常細微的光線的變化。我們家在南方,會曬香腸鹹肉,奶奶會掛一些光盤在陽台上,驅趕那些來吃肉的鳥,那些光盤會折射陽光,產生一些光斑,在家裡環繞,然後還有一些特別的影子,通過各種光線的折射,然後會映在家裡的牆壁上。當時,因為思念爺爺,我就會想象是爺爺變成了風和光影,他以這種方式陪伴在我身邊,還在這個房間里,並沒有離開。我就把這樣的一種感受,形成了創作上的觀念。”,在《不要再見啊,魚花塘》中,一切都有了生命,物品、記憶、玩具,甚至是手機里的Siri,而牛小雨也將個人體驗與城市的集體記憶相聯繫,片名中的魚花塘,是她從小到大上學的必經之路,“合肥這個城市的都市傳說,有一大半都發生在魚花塘,那裡是一個很神秘的地方。雨花塘的樹林特別茂密,晚上路燈很暗,有時會發生一些意外,但它白天又很漂亮,所有人都喜歡待在那裡,這特別有反差,所以電影就把白天的魚花塘設置成一個悠閑安靜的地方,到了晚上就是妖怪出沒的世界。”,通過電影,牛小雨邀請了周邊的一切事物進入到這個虛實交融的私密空間中,《不要再見啊,魚花塘》中有爺爺、奶奶,也有黑黑的熊孩、有妖怪精精、還有啞巴的兒子、有年輕的女醫生,有算命先生,甚至還有攝製組和導演自己,牛小雨解讀道:“電影里有一些看起來像穿幫一樣的鏡頭,其實,是我想讓攝製組也進入到這個故事里,我自己作為現實中真正的孫女也在裏面,我也希望觀眾也能進入到這個故事里,我的想法就是讓影片的視角流動起來,就像是恭弘=叶 恭弘子好像進入了奶奶的視角,奶奶又進入恭弘=叶 恭弘子的視角,然後是大家的視角,召集所有看電影的人也進入故事空間,進入角色里,去面對人生成長的陣痛,然後做一場告別,得到一個和解。”,雖然這是一部題材沉重的電影,但是,因為牛小雨帶着溫暖治癒的“善意”,影片又有着一種童真的色彩,牛小雨笑說:“有觀眾覺得在電影中看到了一個小孩兒在撒潑,我覺得說得挺對的,小孩子是不能理解長大后的世界里出現的死亡和離別的,所以,這部作品其實是一個很兒童的感覺,就是在講一個女孩,她不願意失去家人,然後不願意離開家,然後不願意到外部世界的一個狀態。”,通過這部影片不斷深入自己的內心世界,加之現實中的成長,牛小雨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從魚花塘那個空間走出來了,“我已經可以接受生活中真實的殘酷性,我會覺得應該過好當下。”,親朋好友湊錢拍攝 奶奶演戲發燒令人心疼,作為一個新人導演,牛小雨拍攝這部影片的投資來自於媽媽和其他親朋好友湊的錢,演員也都是素人——女主角恭弘=叶 恭弘子就是她的發小,扮演奶奶的演員就是牛小雨的奶奶,出演爺爺的是劇組的外聯製片,演熊孩的是現場剪輯,啞巴兒子是劇照師,出演懷孕女醫生的也是她的發小兒,出演算命先生的則是她的鄰居,此外,還有牛小雨的老師和朋友也都被她拉來演戲。,因為是親人們的資金,所以,牛小雨覺得這次拍攝是一次絕無僅有的自由創作,但也足夠冒險, “其實,我在2019年着急拍這部電影,主要是為了我的奶奶能在其中出演,別的都不管不顧了,全部梭哈。在心態上,其實我很像是一個學生心態,有點年輕、任性,不用負太多的責任,但是在製作上,或者工業程度、建構方式上,我覺得已經用盡全力了,我希望呈現出優秀的質感。”,全家人對於牛小雨的支持,讓牛小雨深深地感動,她透露,奶奶在拍攝這部影片時特別配合,“奶奶那個時候身體其實已經很差了,已經是嚴重的腎衰竭,該透析了,但是,拍攝的時候,她還是在現場熬夜,那個時候,我真是太心疼她了,而且季節已經是冬天了,但我們還是拍夏天的戲份,奶奶還要穿着短袖,在嚴寒當中陪着我們熬夜,一遍一遍地拍。拍到最後,奶奶發高燒了,燒了有一個月,拍完之後,身體應該是受了很大的損傷,但奶奶始終沒有任何的怨言。為了拍這部戲,我周圍的人對我都特別支持,所有演員、工作人員都是盡心儘力,所以,我也覺得壓力很大,我要對得起大家的付出。”,幸運的是,《不要再見啊,魚花塘》不僅順利地拍攝完成,並且在FIRST青年電影展上獲得了“一種立場”獎項,受到業界關注,牛小雨表示,自己在拿獎之前,其實就已經很開心了,“我的作品能夠在電影節上放映,能夠跟觀眾有面對面的交流,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幸運了,對於獎項,我其實並沒有去細細品味太多,但是,我領獎下來后,恭弘=叶 恭弘子跟我說,這個獎項的英文名字是‘Spirit of Freedom’,她說她覺得這個獎很酷,我一聽,也是這樣的感覺,彰顯自由的精神,真是挺酷的。”,不過,對於這部影片,牛小雨也有遺憾,她透露有兩個比較重要的拍攝情節因為缺少資金而無法完成,“有一場戲,我是想講述恭弘=叶 恭弘子放學后,坐在爺爺自行車後座那種如夢幻的感覺,成年的她和童年的她在形象上是重疊雜糅在一起的,這是一個難度很高的長鏡頭,表達一種連貫視覺下的錯位,但因為缺少移動拍攝的設備,這場戲無法完成,就都改了。”,探索另類敘事 情感是與觀眾的連接點,《不要再見啊,魚花塘》上映在即,牛小雨笑稱除了媽媽,親戚們都還沒有看過這部電影,“我不知道大家會怎麼評價,其實,我和媽媽也沒有談論過這部電影,因為電影里有太多對家人的“告白”,反而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但是,牛小雨還是很喜歡聽觀眾的解讀,“影片中,恭弘=叶 恭弘子是跛腳,其實這個設置的用意是讓恭弘=叶 恭弘子在表演上有肢體表達的空間,在形體上更合理一些,但是,觀眾們卻讀出了很多寓意,比如,他們認為,奶奶是跛腳的,恭弘=叶 恭弘子也是跛腳的,這是一種家族的遺留,也是在暗指夢境中,奶奶和恭弘=叶 恭弘子變成了一個人。還有觀眾覺得恭弘=叶 恭弘子的跛腳與時鐘的滴答相合,對應着時間的流轉,這些解讀都非常有趣。”,《不要再見啊,魚花塘》的實驗性質給了觀眾很大的想象空間,對於為何採用這種混淆了現實與夢境的超現實風格,牛小雨說:“爺爺離去后的那種思念,讓我期盼時間不是線性的,因為那樣就意味着爺爺永遠離開了,我希望時間是像切片一樣,過去、未來和現在同時存在,在多維時空中,爺爺沒有真的離開我們,出於這種內心的需求,我把這部電影的視聽風格、敘事手法變成了非傳統的。”,牛小雨笑稱自己一路走來,學的很“雜”,“我在電影學院本科學習的是動畫專業,研究生則是實驗影像專業,這會讓我很好奇,想去拓寬影像的邊界,這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在我初中的時候,也深深地喜歡侯孝賢導演的作品,有觀眾認為我的風格很像是阿彼察邦導演,其實,阿彼察邦也是侯孝賢風格與自身結合,延伸出的一個分支,而我在所學的基礎上,融合我的經歷,我的生活環境,也有可能誕生另一種分支。”,雖然《不要再見啊,魚花塘》在敘事風格上是另類的,但是,牛小雨認為,影片承載的情感是大眾的,“這是電影跟觀眾之間的連接點。”,而對於今後的創作,牛小雨表示還是會盡量嘗試,“下一部作品正在劇本創作階段,屬於線性敘事的類型片,但我也希望探索一種方式,讓觀眾有更強烈的沉浸感,與影片當中的世界有所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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