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聯盟2號站_無梁閣:除了傳說,我們還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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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熱愛古建攝影的北大校友從《中國文物地圖集》上查到北京順義有一座磚石結構的“無梁閣”,裏面還有精美的壁畫,便約我們一同去尋訪拍攝。由於無梁閣位於一家單位的院內,進去一次不容易,所以,我們做了自認為比較充分的準備,帶了便攜光源、各種焦距的鏡頭和兩個三腳架……,久居京城,只知道順義的歷史遺迹里有個焦莊戶,還真沒有聽說過這個無梁閣。所以在去之前,先做了一番預習功課。,《順義河東這個村,竟藏有清代古閣》,這是2021年5月22日發表在北京青年報“北青社區報順義版”上面的一篇文章。文章開頭寫道:“清代無梁古閣,藏有罕見彩色壁畫!”記者獲悉,大孫各庄鎮顧家莊村椒園廟內有一處清代古建築——無梁閣。據了解,無梁閣原名玉皇閣,是椒園廟建築群中的主要建築,2001年被認定為北京市第六批市級文物保護單位。,連信息靈敏的北京記者都是去年才“獲悉”的這個古閣,那我們這些與文物界不沾邊的普通人現在才聽說也不足為怪了。,文章中介紹了記者從順義區文物管理所和相關部門了解到的無梁閣的情況:無梁閣原名玉皇閣,因整座建築為磚石拱券結構,沒有一根木質橫樑支撐,故俗稱無梁閣。民國年間到新中國成立初期,椒園廟香火旺盛,在京東這片地域內名氣很大,特別是每年三月初三的廟會,很多人前來燒香拜佛祈求平安。,看文中所配的照片,無梁閣外形呈方形,三層重檐,牆壁以大小不等的石塊壘砌而成,上覆青色筒瓦,正脊和垂脊裝飾有鴟吻小獸等構件,顯得既莊重又渾樸,很是少見。尤其是閣內部的壁畫,色彩鮮艷、人物表情生動,且保存基本完好,這一切都更增添了我們尋訪它的興趣。,關於無梁閣,網上能查到的資料不多,僅有的幾篇還是以“傳說”為主。相比傳說,我們更想知道的是無梁閣真正的“前世今生”。,整座建築無一根木質橫樑支撐,跟大院裏面的人聯繫好之後,我們如約前往。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我們徑直來到無梁閣前面的綠地。綠地上有一塊北京市文物局2001年10月立的文保碑,無梁閣正門新裝飾了一個鐵藝大門,上面掛着寫有“玉皇閣”三字的牌匾,大門的右側有一塊金屬銘牌,上面寫着:,無梁閣原名玉皇閣,始建於明代,清代重修。因整座建築無一根木質橫樑支撐,故俗稱無梁閣。坐北朝南為方形的樓閣式建築,外觀三層,內部為兩層。磚石拱券,結構獨特。閣內繪有壁畫,壁畫色彩鮮艷,形象生動,是研究古代民間繪畫的重要資料。閣后還有一座拱券結構建築,是供奉王母女媧的殿宇,2001年公布為北京市市級文物保護單位。,無梁閣正門外的綠地上還有一棵高大的古柏,枝盛恭弘=叶 恭弘茂,高聳挺拔,由於沒有掛牌,不知道它的樹齡。,兩位帶着三腳架性急的同伴此時已經進到無梁閣的內部去拍壁畫了,我為了不打擾他們,就在外面尋找各種角度拍攝無梁閣的外觀和建築細節。無梁閣的西側有一座約半米高的建築台基,面積不小,看樣子之前也曾有一座比較宏偉的建築。,之後又來到無梁閣後面那個俗稱“聖母殿”(也叫娘娘宮)的建筑前拍攝。聖母殿一字排開三個門,同無梁閣一樣也是石牆筒瓦,無梁式拱券結構。三個門從東至西,依次鐫刻有“西王祖母宮”“玉皇聖母宮”“女媧皇帝宮”的字樣。據說之前殿內也繪有彩色壁畫,但現在已被白灰塗抹得看不到了。,聖母殿的西側復建了一北一南兩棟三開間建築,目前內部也是空空如也。,一進門便被震撼到了,拍完外景,我也進到無梁閣內部,一進門便被震撼到了。半圓形的穹頂和周圍弧形的牆壁全都畫有密密麻麻的彩色人物群像和祥雲圖案,有點像在天文館里看星空的感覺。那兩位帶着三腳架的同伴把架子高度調到最低,相機鏡頭垂直朝上,人幾乎是躺在地面朝上拍攝,起來時,衣服上滿是塵土……,我帶了一個12-24的超廣角鏡頭,原以為拍全景沒有問題,誰知還是拍不全,真後悔沒有把魚眼鏡頭帶來。拍了幾張大全景之後,我又換鏡頭拍攝壁畫的局部,想着或許能夠用接片的方式彌補不足。,壁畫的下部完全被白灰掩蓋住了,一人多高處還留有刷子的痕迹,幸虧那個刷牆的人沒有想辦法找梯子往上刷,否則,現在也看不到這十幾層的人物群像了。密密麻麻的人物群像,粗看似乎沒啥差別,但仔細觀察,每個人物的服飾和表情還是有些特點的。東牆和西牆的畫風、配色有明顯不同,感覺不是一個人在作畫。,在工作人員的指點下,我們注意到正門上方的牆壁畫有一個騎着綠色大鳥的老人,下面還有兩個人物,由於風化損毀,兩個小人的姿態看得不是十分清晰。,“二層也有壁畫!”正在仔細欣賞壁畫的我,突然被同伴的驚叫轉移了注意力。我循聲通過一層穹頂處的圓洞朝上面望,再按照同伴的指點移動位置和角度,終於看到了一幅大致完整的清晰畫面:兩個古裝男子在俯首作揖,旁邊還有幾位古裝女性(像是明代服飾)舉着長柄方扇。兩組圖畫用彎曲的小樹隔開,畫面的中上方還有幾行毛筆行書小字……,我想起北青社區報上的那篇文章介紹說,二層的四壁畫有“黃帝拜燃燈古佛”“黃帝戰蚩尤”“女媧宮”“伯樂辯河圖”“玄女送天書”等傳說故事。只是穹頂的孔洞不大,光線也暗,很難看清上面的全貌。,我們轉着圈兒沿着一層的牆根從鏡頭裡向上尋望,希望看到和拍到更多的壁畫。每一幅壁畫似乎都在描述着一個故事情景,像小人書一樣,還配有文字說明。可惜沒有梯子上不到二層,轉了好幾圈也拍不到太完整的畫面,只好作罷。據說,之前無梁閣有梯子通往二層,不知什麼時候梯子被撤掉了。雖然給我們留下遺憾,但對壁畫的保護卻是有利的。,拍完無梁閣,我們提出想去看一下半山腰上的“連山碑”,工作人員爽快地答應了。從無梁閣後院西側的一條小路,我們開始往山上走。過了一道石埂,就幾乎沒有路了,四處都是一人多高的荊棘灌木叢,每走一步都要費很大的勁兒。經過一番披荊斬棘,我們硬是從沒有路的山上踏出了一條路,來到了連山碑前。,這是一塊“長”在山上的巨石,只是被人為地鑿成了碑狀,下半部分還被埋在了土裡。我們只能站在後修的一條半米多高的石埂上,近距離地拍攝這塊石頭。仔細看,平整的石面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文字,文字雖然不大,但是很工整,書法很有功力。,雖然石頭上大部分的文字已經漫漶不清,但仔細辨認,還是能認出一些字來,比如“椒園山石碑記”這幾個字就很清晰。,遍查資料,發現建造年代呈現一團亂麻,考察完無梁閣及連山碑,我們既興奮又困惑。興奮的是終於親眼目睹這一少見的磚石結構的無梁閣及其壁畫;困惑的是,有關無梁閣的歷史資料和記載少得可憐。比如,無梁閣建於哪朝哪代,就是一團亂麻。,有說元末明初建的;有說建於明代,清代重修的;也有說只是建於清代的。,《300年也未必讀懂一個無梁閣》(作者胡廣星)一文提到,1993年,中共順義縣委史志辦公室編印的《順義古今》一書記載無梁閣系元末明初的古建築。2002年順義區檔案館和順義區文物管理所聯合出版的《順義文物古迹概覽》沿用了這一說法。而2007年出版的《北京文物百科全書》卻認為無梁閣建於明代,清代重修。,2008年出版的《中國文物地圖集·北京分冊》則認為無梁閣為清代康熙年間所建。2009年新版《順義縣誌》記載無梁閣:據專家考證,約為明末清初之建築。,我們在無梁閣門前右邊的銘牌上見到的說明是“始建於明代,清代重修”。在順義博物館里,無梁閣的說明則是“系清代古建築”。,持“建於元末明初”和“建於明代,清代重修”的,都沒有註明出處,而持“清代建造”的,則稱有三河縣誌和連山碑記為證。,清代無梁閣所在的區域歸河北三河縣管轄,《300年也未必讀懂一個無梁閣》一文的作者胡廣星曾專門查閱了三河縣的縣誌。他在文中介紹:康熙十二年版《三河縣誌》山川項中記載了距椒園山只有兩公里的華山:一名兔耳山,出花斑石,八景“北兔歸樵”者。但沒有提及椒園山。,寺觀項中,詳細記載了全縣32座寺廟,其中,玉皇廟明確標記在城關,而不是椒園山。如果當時椒園山也有玉皇廟,縣誌上應該標註為“一在城關,一在椒園山”。因本志在記載“關王廟”時就是這樣標註的:關王廟,一在東街一在半山關一在南潘台庄一在西夏店。關王廟當時共有四處,西夏店村關王廟應該是很普通的一座,縣誌上都有記載,如果椒園山有玉皇廟,且是無梁閣,如此有特點的寺廟,縣誌不可能不記載。,如果說無梁閣建於明代,清代重修的話,那這座廟當時至少主體建築仍在,歷代縣誌對廟宇的記載都非常清楚,基本沒有遺漏,就算是一座舊廟,年久失修,當時縣誌也不可能遺漏。而康熙版縣誌根本沒有記載椒園山,也沒有記載椒園廟,更沒提到無梁閣,只能說明這座廟當時並沒有修建。,乾隆二十五年版《三河縣誌》在寺觀項中,對無梁閣作了明確記載:無梁閣,在焦園東山之麓,疊石成埢,不施梁木,三殿皆然。,此縣誌在記載其他寺廟時只寫廟的名字和村莊名,而無梁閣加註了12字,說明無梁閣在當時三河縣的寺廟中比較獨特。而康熙版的《三河縣誌》中不但沒有重點介紹,而且連“無梁閣”三個字都沒提到。這樣一個獨特的寺廟,在當時寺廟中也應該算得上比較重要的廟宇,縣誌沒有記載,只能說明當時沒有這座廟。,到了乾隆二十五年版的縣誌中,卻被重點介紹,說明這座廟應該建於康熙十二年(1673年)至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之間,相隔87年。而連山碑記載“康熙辛卯年春夏之交”,修建無梁閣,與縣誌記載比較吻合。,民國二十三年(1934年)版的《三河縣誌》記載更加詳細:東有焦園山,山下有無梁閣,建築奇古,前後殿宇共數十間,樹木幽森,別有天地,山上有塔一座,山半有連山碑寬一丈二尺,高一丈五尺,年深日久,風雨摧殘,碑文因而難辨。,據此,胡廣星比較認同《中國文物地圖集》的說法,認為無梁閣建於清初,具體時間應為康熙三十二年(癸酉年)至五十年(辛卯年)之間,主要證據就是《三河縣誌》上的記載。,聯繫到對無梁閣和連山碑有深入研究的柴老師,在究根尋底、遍查資料時,我們還發現了一個線索,平谷區的文史學者柴福善曾經辦過有關無梁閣和連山碑的相關知識講座,但是卻查不到講座內容。於是,我們設法聯繫上柴老師,並專程去拜訪了他。,柴老師跟我們說,他曾經數次前往無梁閣和連山碑考察,並採訪了當地村裡的老人,獲得了很多一手資料,尤其珍貴的是,他還請人專門對連山碑的文字進行了拓印,並請書法家對碑文進行逐字認讀。在實地考察了解的基礎上,他撰寫了《二十里長山椒園廟》一文,收錄在2015年出版的《志書補遺》一書中。,柴福善在無梁閣附近的村中尋訪時,得知當地流傳着一段小曲“二十里長山歌”,歌詞中有對無梁閣的描述:,……第六座山名叫做椒園山,靠山碑下無梁閣,/坑面大石發的瓮,外邊四方裡邊圓。/前面本是金剛殿,七十二司牛頭馬面。/天意廟修在中央間,金花娘娘在後邊。/玉皇爺前邊一棵寧心柏,長得茂盛恭弘=叶 恭弘兒鮮。……,據柴福善考證,縣誌里記載的都是焦園山,從未提過焦園廟,到了新編縣誌時,才寫作椒園山、椒園廟。,在整理相關資料時,他還發現了拍攝於1961年的三張椒園廟照片,一張為椒園廟及椒園塔全景,一張為椒園塔,一張為無梁閣。照片旁有簡單記述:順義二十里長山椒園廟,位於順義東南顧莊子東部的山坡下面,據說建於明代,但並未證實,廟後山坡絕壁處有一碑文,為康熙癸酉年所立,至今西配殿內已有嚴重裂縫,其他殿宇均已經過重修,但建築大致尚屬完整。,柴老師說,據村裡人相傳,椒園廟大致建於明代,坐北朝南,南北長約300米,東西寬約五六十米,四周沒有建院牆。,根據村裡人畫的椒園廟示意圖,柴福善認為,椒園廟應分為兩組建築,無梁閣所在的為玉皇廟,前面還應有一組為天齊廟(長山歌里說的天意廟可能為諧音誤傳),兩組建築在同一中軸線上,都是道教廟宇。,柴福善經過考證認為,無梁閣不僅外觀為三層,裏面其實也是三層:一層供奉玉皇大帝彩色泥塑坐像,四面繪有壁畫,上面是朵朵祥雲,下面是海水江崖,中間為諸多人像;二層四面牆壁畫有“黃帝戰蚩尤”等彩色壁畫;二層也有木梯通向三層,三層為木樓板,北面有木結構的神台,供奉一尊太上老君神像。三層拱頂也隱約可見彩繪痕迹。,柴老師還對山上的連山碑進行了實地測量,高4.3米,寬3.5米左右,碑頂厚度1.5米。碑首題有“椒園山石碑記”,落款為“康熙歲次癸酉年季春穀旦”。文中有“疊山為閣”的字樣。估算,碑文有百行左右,總計七八千字。,如果連山碑的落款真的是“康熙癸酉年”,那胡廣星文中說無梁閣建於“康熙辛卯年”就不對了,康熙三十二年刻的碑,不可能提到康熙五十年才發生的事情。,那椒園塔又是怎麼回事呢?我們問。,柴老師說,椒園塔與下面的椒園寺應該沒有直接關係,塔應是依山而名。根據椒園塔的歷史照片,他認為這座密檐磚塔應為遼金時代的建築,證據是遺址上散落的殘磚的背面均有深深的溝紋,是典型的遼代溝紋磚。由於塔早已損毀,僅剩一處基址,加之資料記載欠缺,其具體來歷已經很難考證。,請教校友專家揭開壁畫之謎,無梁閣的歷史了解得差不多了,但閣里的壁畫對我們來說還是一個謎。它究竟是清代畫的,還是民國時期的作品?要解開這些謎,必須請教真正的行家才行。這時,校友資源派上了用場。很快,我們便聯繫上了北京大學藝術學院原美術學系主任李松教授,他專門研究漢唐美術史、佛教美術史、道教美術史,寫有《陝西佛教藝術》《中國道教美術史》等專著。,李松教授正在準備一個講座的PPT,看過我們發給他的無梁閣及壁畫照片后,忙裡偷閑回答了我們在微信中提出的問題:這些圖片很有意思!無梁閣這種建築形式,明代很流行,但無梁閣壁畫的年代,看起來像是清代中期或更晚時期的。壁畫的屬性,未見佛家,可能是道教。壁畫的整體構圖,上下成排,是明代興起的。壁畫所用顏料,尤其是較多使用了群青(一種鮮艷的藍色顏料),這是清代中期流行使用的合成顏料,它應該是隨着西方傳教士進入中國的,民間俗稱“鬼子藍”,價格不高且色彩鮮艷,受到清代社會的廣泛歡迎。壁畫上方畫的是仙官,下面畫的是天官,人物有些臉譜化。這種群像一般只有“類”,不表現具體的個性。門上面的畫也是道教的,騎鳥的,有可能是南極老人(民間俗稱壽星)。這個殿的壁畫有些特別,構圖似乎是仿照佛教的千佛,分為天地。可以看出來是以道教為主,兼有佛教的某些形式。,提到佛教,我們記起柴福善老師曾聽村裡老人說過,以前椒園廟裡一直是和尚在當住持。,李松教授問我們無梁閣附近是否有碑刻。我們把柴福善老師整理的“椒園山石碑記”發給了他。李松教授看完后說:“像康熙時的遊記,文中提到了聖宮、神閣,說明至少康熙時就有這兩個建築了。”,為了不放過這難得的請教機會,我們又把在尋訪無梁閣時看到的一塊刻有“永寧二年”字樣磚的照片發給了李松教授。,“永寧二年?漢代的磚?或附近有漢墓,這是墓磚。”李松教授的回答總是那麼簡潔,一語中的。看到李松教授的答覆,我馬上翻出當天去順義博物館拍的一張“順義漢代文物出土地點及遺迹分布圖”照片,發現與無梁閣同在的大孫各庄鎮(田各庄村)就有一個漢墓出土遺址,出土了陶廁、陶豬圈、三孔陶灶等隨葬品。說不定這塊漢磚就是這個漢墓的“漏網之魚”呢。,從黃苗子所著《唐宋壁畫》一書中我們還了解到,我國古代寺觀壁畫繪製有一種“對畫”慣例,壁畫一般由兩撥兒畫師繪製。“凡作壁畫,分畫兩壁,各以名師分掌之,於未畢前,施以帷幕,互不使見。”這種相對分工和分壁繪製的方法,是我國古代畫師繪製壁畫的固有傳統,至遲從隋唐以來已成慣例,並一直延續到明清時期。無梁閣一層的壁畫之所以显示出兩種不同的風格,可能也是採取了這種“對畫”方式出現的結果。,經過實地尋訪和拜訪請教有關專家,雖然沒有對無梁閣的具體建造年代找到確切答案,但這些對我們來說已經不是十分重要了。重要的是,通過這次考察和尋訪,我們增長了許多相關的歷史文化知識,看到了先人們神奇的創造力,了解到他們豐富的精神生活和信仰,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也有了切身的體會和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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