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聯盟2號站_《魷魚遊戲》:低幼濾鏡下粗暴套路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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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飛新劇《魷魚遊戲》的火爆程度,已經到了很難讓人對它視而不見——一旦打開各種社交網站,劇中主演的動態和劇集片花呼嘯着被推送到人們眼前。這不免使人惶惑,一時間彷彿“人人在看《魷魚遊戲》”的社交網絡大場面,是否像劇中的“死亡遊戲”那樣,是被人為設計製造的“景觀”呢?《魷魚遊戲》以它高強度的曝光率霸佔了線上社交空間的焦點,就是這樣簡單粗暴,可這策略是奏效的。事實上,《魷魚遊戲》的內核也是簡單粗暴的,但是很可能,恰恰是它的一目瞭然的符號化、概念化,是它刻意為之的幼稚化,讓它打破接受屏障,製造出“全球共此時”的爆款場面。,奈飛的製作團隊的介入,為韓劇生產保障了完善的工業環境,確保成品的高完成度,因為劇集《王國》和《機智醫生生活》的相繼成功,這一點已成為共識。但是,《王國》和《醫生》,讓觀眾感受到韓劇製作規模和內容的雙重升級,是以逐漸完善的影視生產工業系統去製造更複雜的內容,《王國》和《醫生》的劇情內容固然存在“套路”,可它們在具體的情境語境中被具體化,“套路”不再是斬釘截鐵的結論,變成曖昧且難解的困境。就這一點而言,《魷魚遊戲》是反其道而行之,這部劇用精緻的高水準製作,以出其不意且充滿設計感的視聽設計,來呈現“過家家”的內容,把成人世界的議題降維到兒童遊戲的情境里。,與《魷魚遊戲》的風靡同步的,是它遭受的巨大爭議。這是一部評價嚴重兩極分化的劇,有相當數量的觀眾認為它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有《大逃殺》和《飢餓遊戲》在前,議題設置和劇情設計並沒有超越經典的《魷魚遊戲》憑什麼成為“神劇”?遊戲以生死為標的,輸贏成為你死我活的廝殺,從《大逃殺》到《魷魚遊戲》,這個戲劇框架沒有變過。但公平地說,《魷魚遊戲》和之前同題材的作品是有差異的,它們最直接的觀感是不同的。,同樣以“遊戲”為名,《飢餓遊戲》和《魷魚遊戲》輸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視覺意象。在《飢餓遊戲》里,底層的孩子們成為權貴的觀賞品,被投入生死存亡的“飢餓遊戲”,但整個遊戲發生的場景,是約等於現實的,對於一群涉世不深的孩子而言,進入遊戲是他們糟糕生活的延續。影像強化着這樣的觀感:孩子們在真實的叢林里,在險惡的自然環境里,面對實在的生存危機。女主角千辛萬苦活下來后,她意識到這場遊戲無法“終結”,因為遊戲和生活的界限模糊了,她在遊戲里表演的愛情成了現實中難以被切割的部分,當她再度進入遊戲時,她在真實生活中無法迴避的選擇困境被帶到遊戲中。,以《飢餓遊戲》為參照,《魷魚遊戲》完全是個逆向操作。創作者用反套路的視覺輸出,給套路劇情出乎意料的觀感。字面上的“魷魚遊戲”是個因陋就簡的兒童遊戲,只要在空地上畫好簡單的幾何圖形就能玩起來。在劇里,那群在生活中走投無路的人們被誘拐着進入遊戲后,他們被投入了一個類似兒童過家家的、簡化了的世界,在那座孤島上,遊戲場地恍如一座色彩斑斕的幼兒園,大片空白牆面上畫著線條簡潔的圖形,到處是大面積高飽和度的明麗色塊,大片的亮粉色、明黃色、翠綠色的包圍中,曲徑通幽的空間彷彿是大塊積木搭出來的城堡。在《大逃殺》和《飢餓遊戲》里,遊戲參与者像獵物一樣被散放進入獵場,而《魷魚遊戲》的參与者在大部分時間里是被嚴密監控的,他們的每一項遊戲進程都是組織完善的集體活動,這群人穿着整齊劃一的服裝,以規訓的秩序從一個空間轉移到另一處。《魷魚遊戲》的每個環節,也都是最低幼的兒童遊戲:一二三木頭人、分解簡單的圖形、拔河、玩彈子、跳房子和魷魚遊戲。這些可能是放之四海,全世界的觀眾在年幼時玩過的遊戲,但是在兒童遊戲里,輸贏是不會以生死為代價的。在這裏,不僅是成年人的生死讓孩子的遊戲染了血,《魷魚遊戲》殘酷的內核在於,它借遊戲進程和遊戲結果,把人命降維成遊戲場面。人們在玩諸如《超級馬里奧》這類的小遊戲時,很少因為遊戲小人的死掉而有所觸動,即便他墜落深淵、畫面上出現一攤血,那觀感也是滑稽而不是恐怖,這時玩家換條命就能從頭再來。《魷魚遊戲》製造的觀感也是這樣,那些沒有過關而死掉的參与者,那些在拔河關卡里掉落高台的人們,死狀宛如遊戲里滑稽的小人,活人的消逝彷彿和遊戲里字節變動般不足道,群體的死亡成為一道遊戲化的景觀。,作家阿契貝說,虛構是用想象的認同去對抗人們相互之間的漠不關心。那麼《魷魚遊戲》的虛構,在很大程度上是反代入、反認同的。在劇情的層面,劇作提供的人設和涉及的議題,都是可預料的,甚至在當下的語境中已經成為某種陳詞濫調:得過且過而陷入絕境的小人物,為尋找捷徑而走上歧途的體面人,一無所有的難民,被壓迫過甚以至鋌而走險的勞工,他們在現實中“落草”,卻沒有能上的梁山,各人的苦難總能殊途同歸於階層和貧困的疊加。《魷魚遊戲》不在虛構層面提供新的洞見,而是改變方向,實施了對觀眾觀看體驗的撩撥。就這一點而言,創作者確實大膽,在劇集的前三分之二,用風格化的視覺設計,在“遊戲”的框架下,把生命和生死都變成景觀,而觀眾是安全的觀看者,並非痛苦的代入者。到了劇集走向尾聲時,故事里“觀看遊戲的人”出現了,這挺棘手的,觀眾既然不代入草率死掉的遊戲者,也不能代入邪惡的觀看者啊!這時,通過視聽設計和觀看體驗實現反套路的《魷魚遊戲》,不可避免地回到套路里,這仍然是一個權貴草菅人命的老套故事,故事的尾聲(和後續的預告),也仍然是小人物對系統發起了反擊。,《魷魚遊戲》到底是一部什麼分量的作品,還是要看它的後續,至於目前只能說,美顏濾鏡下的套路居然挺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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