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生活對我並不仁慈,但我不抱怨。它給了我極大的幸福,與你的愛情、友誼、親密無間。”,《時間的俘虜》最後,奧莉嘉·伊文斯卡婭寫下了上面那段話。1972年至1976年間,這位傳奇女子將她與帕斯捷爾納克在一起的日子形諸筆端,這就是《時間的俘虜》。1978年,該書法語版首先出版。俄語版在伊文斯卡婭於1995年9月8日去世前也已問世。中文版則遲至今年才與中國讀者見面。,但是,時間的遲滯和語言障礙,無法阻礙對於那段歲月的了解。很多人早已知道,伊文斯卡婭是帕斯捷爾納克的情人,是他的人生伴侶,是他生命最後14年中最傾心的愛人。對於喜愛《日瓦戈醫生》的中國讀者來說,也許還有一點尤為吸引:伊文斯卡婭是書中“拉拉”的原型。,1946年1月,帕斯捷爾納克開始創作一部長篇小說,這部小說,後來定名為《日瓦戈醫生》。而就在這一年的10月,在《新世界》編輯部,帕斯捷爾納克和伊文斯卡婭首次相逢。《時間的俘虜》中,伊文斯卡婭形象地記錄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鮑·列在我面前躬下身,詢問我有他什麼書。而我那時只有他的一本厚詩集……”,其實就是這本詩集,也不是為伊文斯卡婭所有,她拿着的是別人的書。,“他很驚訝:‘那我給你弄幾本,雖然書大部分都散掉了。我現在主要從事翻譯工作,自己幾乎不寫詩了。在譯莎士比亞。’”“真有趣,沒想到我現在還有傾慕者。”,僅從這幾句平淡的文字看上去,帕斯捷爾納克談吐頗為輕鬆,交談中還不忘流露一點幽默感。可是對他的經歷稍有了解就會知道,在他們相識的那一年,帕斯捷爾納克的作品已經被禁止出版,只能以翻譯作品為生。對於感情豐沛的詩人來說,停止寫詩、作品無法出版,可以想象會處於何種抑鬱之中。,而與伊文斯卡婭的相遇,卻再次激發起了詩人創作的激情。1947年至1949年,帕斯捷爾納克寫下了《日瓦戈醫生》中的半數詩作。小說本身的進度也飛速加快,到1950年夏天,小說的初稿即已完成。,苦難並不僅僅發生在作品之中。在他們偶遇甜蜜愛情之際,苦難依然在現實中繼續。1949年10月9日,伊文斯卡婭被捕了,罪名是“接觸間諜嫌疑人員”。由於在審問中受到被關進停屍房的驚嚇,伊文斯卡婭流產了。因為與帕斯捷爾納克的關係,伊文斯卡婭經歷過兩次被捕,1949年的是第一次,第二次則是在帕斯捷爾納克去世僅僅兩個月之後,罪名是走私罪。同時被捕的,還有伊文斯卡婭的女兒伊琳娜·恭弘=叶 恭弘梅里揚諾娃。,實在無須過多羅列伊文斯卡婭生活的磨難。對於多少了解那段時間的讀者而言,帕斯捷爾納克和伊文斯卡婭的境遇,也並不是個例。儘管在世人眼中,伊文斯卡婭頗為不幸:與帕斯捷爾納克的愛情不被理解,當時乃至今天,很多人依然將二人的相愛視為風流韻事;沒有“名分”,不被帕斯捷爾納克的家庭接納。在帕斯捷爾納克生前身後,伊文斯卡婭的身份都有些尷尬。可是,帕斯捷爾納克傳記的作者德·貝科夫卻慧眼如炬:他們的愛情史,是“二十世紀文學分析及評傳中幸福的特例”——兩個相愛的人自始至終相信:我們是幸福的。,“我快樂。”是帕斯捷爾納克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那時,在他身邊的是他的妻子濟娜伊達·尼古拉耶夫娜和兩個兒子。伊文斯卡婭沒有在場也“不可能”在場。這個場景,自然給人們留下了無盡猜想。,在1949年的詩中,帕斯捷爾納克寫道:,彷彿是用一塊鐵,浸入染料,你被鐫刻,在我的心上。,但我們是誰,又從哪來,,當這些年月過去,只留下流言,,而我們已不在人間?,帕斯捷爾納克合法的妻子,沒有留下關於作家的回憶錄,而伊文斯卡婭卻寫出了《和帕斯捷爾納克在一起的歲月》。如今,中文版《和帕斯捷爾納克在一起的歲月》出版,該書其實包含了兩本回憶錄,一是奧莉嘉·伊文斯卡婭的《時間的俘虜》,二是伊文斯卡婭的女兒伊琳娜·恭弘=叶 恭弘梅里揚諾娃的《波塔波夫衚衕傳奇》。在《和帕斯捷爾納克在一起的歲月》里,恭弘=叶 恭弘梅里揚諾娃將帕斯捷爾納克視為父親,而帕斯捷爾納克也將恭弘=叶 恭弘梅里揚諾娃看作女兒。,1958年10月31日,莫斯科作家全體會議將帕斯捷爾納克開除出作協。31年後的1989年,蘇聯作協重新接納帕斯捷爾納克為作協會員。兩次會議有一個共同之處,都是一致贊成。,奧莉嘉·伊文斯卡婭看到了這一完整過程。也許正如她在書中所寫:“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應該絕望。”,別睡,別睡,藝術家,,不要對睡夢屈服,,你是永恆的人質,,你是時間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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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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