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站平台_吳慷仁,非天賦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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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遠猜不到,下一次演員吳慷仁站在熒屏之中,會是什麼樣子。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於吳慷仁而言,這似乎是表演最吸引他的魅力之一。,他永遠期待着新的角色,把他帶到未知的地方。,不能鬆懈,奈飛出品的電視劇《模仿犯》改編自宮部美雪同名推理小說,其詭譎的氣氛、對人性的深入挖掘,都曾讓吳慷仁極為著迷。而這部劇的製片人也是他的伯樂之一,《麻醉風暴》兩部曲的製片人曾瀚賢。因此吳慷仁幾乎立刻應允,甚至是主動爭取,“我和瀚賢哥說,有什麼適合的角色,你都可以讓我演。”,《模仿犯》由一個又一個案件串聯而成,劇中有太多彰顯人性複雜的出彩配角,吳慷仁對他們的人生都充滿着好奇與表演的慾望。起初,曾瀚賢為吳慷仁安排了配角A。但經過兩個月的人物準備后,吳慷仁突然被通知換成了角色B;而後沒多久,他的照片又被貼在了角色C的下面。“我可能是對整個劇本最熟悉的。幾乎大部分角色我都想過要怎麼飾演,甚至梳理出了很多角色的脈絡。”,直到開拍前,劇組最終確定,由吳慷仁飾演男一號郭曉其。,郭曉其,一腔熱血的檢察官,所做所思都是正義凜然,以至於不懂人情世故,甚至有些許偏執。此前在台劇《我們與惡的距離》中,吳慷仁也曾飾演過堅持理想主義的熱血律師。但就功能性而言,郭曉其作為男主角貫穿整部劇,從小案子到主線案件,都要靠他來帶動。若演員的詮釋有些許偏差,觀眾都無法信服所有故事。“如果他不做某個反應,觀眾就不緊張,觀眾就會沒有感覺。這對於演員來說壓力是非常大的。”,包括在表演方式上,吳慷仁也不想重複《我們與惡的距離》——對他而言,即便兩個角色的形象、人設都一模一樣,但不同的人生因果,決定了他們的行動脈絡、邏輯動念不可能完全相同。而他要求自己的表演也必須挖掘到人物的骨肉之中。,例如,吳慷仁很注重郭曉其的眼神。嚴肅,卻不能一直皺着眉頭。“當角色有困境的時候,並不是只要皺眉頭就能解決的。如果你從第二集就開始皺眉頭,第九集還在皺,我相信觀眾也會審美疲勞。這個角色自然也無法帶着觀眾進入整部劇的狀態。”,包括髮聲咬字,郭曉其說話是有些含糊的,就像被人捂住了嘴巴。“因為他不愛講話。並不是因為他是檢察官,就必須要字正腔圓、抬頭挺胸。”郭曉其幾乎劇中全程都是略微駝背的;到後期,他也會強烈頭痛,會失眠,要靠藥物支撐……,吳慷仁在片場和導演商量最多的就是如何幫這個角色加一點兒肉,加一點兒血,讓觀眾更相信其行為的支撐點。“郭曉其有太多面向了,是非常難演的角色。”吳慷仁在拍攝《模仿犯》的幾個月中,對每一場戲都斤斤計較、小心翼翼,每一天都保持高度的精神緊張,“演員不能鬆懈。任何角色,鬆懈了就會失誤,就演壞了。”,單純的演員,時間追溯至2015年,吳慷仁第一次與曾瀚賢合作時,剛步入而立之年,開始自己主理經紀工作,嘗試了許多作品卻都難以滿足他對角色突破的渴求。而當他看到《麻醉風暴》的劇本以及恭弘=叶 恭弘建徳的人物介紹后,直接就和第一次見面的曾瀚賢以及導演毛遂自薦。,吳慷仁說,演員往往和角色個性有連接點或吃力點,才會如此被吸引。《麻醉風暴》中的恭弘=叶 恭弘建徳是一位“逆行者”,寧可放棄醫生夢想,在理賠保險行業蟄伏多年,也要不惜一切代價揭露醫療體制下的骯髒交易。而彼時,吳慷仁摸爬滾打多年,內心也似乎有着一把火,對於工作的不滿足,對於生活安逸和單調的憋悶,讓他的內心也聚了一股“氣”。,“這個角色你們給我演,我明年就可以上(領獎)台,讓這個角色被看到!”當年,他曾如此自信地向曾瀚賢承諾。“那時候很幼稚(笑)。”如今吳慷仁回憶。但他也沒有食言,一年後,該劇收割四大獎項,其中就包括吳慷仁所斬獲的“迷你劇集/電視電影男配角獎”。,八年過去,已於業內外載譽無數的吳慷仁,理應不再需要“毛遂自薦”,無論是劇本選擇、創作,甚至片酬上,都應具有更多的話語權。但他卻希望自己還能像年輕時一樣,一直做一名單純的演員。這也是為何多年來,他沒有簽約經紀公司和經紀人,自己事無巨細地負責所有工作,包括看劇本、選通告、商議拍攝周期、洽談片酬,甚至為自己當司機。他的表演事業也因此變得自由。他可以演一部戲,只為了幫老朋友一個忙;有時遇到喜歡的故事或角色,戲份多或少都可以不考慮,就像年輕時接演獨立製片、學生製片的作品,沒什麼錢,只為學到一些經驗。,“一些演員可能會把演戲當做工作的全部,斤斤計較片酬、計較工時。但我覺得演戲到了一個階段后,它不再是我拿來賺錢混飯吃的(手段)。我現在也有一些商業代言,那才是讓我賺到錢的東西。演戲上我就可以單純看到一個劇本很喜歡,即便它不是大成本製作、沒有演員費用,這些對我而言都沒關係。可以比較任性,保持以往舒服的狀態。”吳慷仁說。,50份工作,在成為演員前,吳慷仁從事過許多不同的職業。,父母離異后,吳慷仁和母親生活在一起,生活並不富裕。為了補貼家用,國中(台灣地區的初中)階段他就開始邊讀書邊打零工。20歲前,吳慷仁曾嘗試近50份工作,有時還會同時兼兩三份工,從水電箱焊接工、垃圾清潔工,到街邊擺地攤、建築工地打工……,工地的工作枯燥且危險,組板模、壘磚、灌漿、把漿拆掉、再往上壘磚;還要架鋼索、釘天花板。大大小小的鋼釘被隨意扔在地面上,最長的有10厘米,工人即便穿着鋼板鞋,踩上去還是會被瞬間扎穿腳背。一次,吳慷仁眼見着釘子扎進鞋裡,血像動畫特效一樣噴射。他也只是若無其事地拔出來,默默到醫院打了一針破傷風。早年工地也沒有完善的安全措施,工人很少戴安全帽、綁安全帶。鋼架鋪到地面7層,加上挑高,垂直高度實際已經達到14層。他全靠着年輕氣盛的蠻勁兒,每天像猴子一樣在“鋼林”中上下左右來回穿梭。,19歲時,吳慷仁從高雄來到台北,改去一間酒吧做酒保,負責洗杯子、給客人倒水。每打一份工,他都會先觀察前輩們如何工作。他發現,真正洗乾淨的杯子,和海綿摩擦的聲音是清脆的、獨特的。且從清洗、沖洗,到晾乾,每個過程在檯面上、檯面下,都要精益求精,不能“表裡不一”。,洗了半年杯子后,他想要晉陞到調酒師,“很心急,但我的基本功又不夠。”吳慷仁的英文不好,一開始根本看不懂酒瓶上到底寫的什麼。那時手機上網也不方便,於是他就把酒瓶上的英文抄下來,回家後用計算機和詞典一個詞一個詞的翻譯。,生活閱歷豐富的人,演戲也會更具生活感和同理心——這在表演業似乎是被默認的規律。但這個“理論”,在吳慷仁看來,只是一種“理論”,“因為大家多半是看到了成功的人(有這樣的經歷)才會覺得,好像是這樣沒錯。但我年輕的時候想不到這麼多。”反而,過去別人感嘆“你的工作好危險、好辛苦啊”“你好多經歷哦”,吳慷仁卻覺得索然無味。因為那些“經歷”對他來說都只是生存手段而已;實際上,每一刻他都在為房租、三餐、電費、水費、電話費而苦惱。,直到如今,走過不惑之年,吳慷仁對自我的認知更加深入,他才開始審視過往20年的經歷到底給自己的人生帶來了怎樣的影響。“現在想想,工地的工作其實很累,但年輕不會覺得累。老闆也覺得你很好用,然後就帶着你學(本領)。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耐性上的磨鍊。”而酒吧的工作,大多同僚都是男生,吳慷仁會叫他們“學長”。在強烈的費洛蒙衝撞下,大家的辦事方法也很“男人”——做得不好,不用解釋,你會被直接推開,由別人上手替你做。“但這個比罵更‘羞辱’。你會更內疚,下一次也會更認真。”酒吧磨礪出吳慷仁很少抱怨的個性:與其去問天問地,不如直接動手去做吧。,這些經歷所置換的,也包括讓他成為一名演員。,吳慷仁在酒吧工作時也會兼職一些廣告模特。某次拍攝,導演讓吳慷仁表現出“燦爛的笑容”,但他卻只會把嘴打開。現場,導演不留情面地破口大罵。他只能一次次地嘗試,一次次地再挨罵,留下拍攝六天被罵五天的無力感。“我(演的)就像是一個笨蛋的笑容,背後是沒有內容的。”他十分不甘心:表演這麼難?笑,還可以有什麼不一樣?,多年後,他回憶起那一刻,或許是年少叛逆,也或許是不想再挨罵了,他開始對“表演”這件事產生不可抑制的好奇。他從未想到,就此自己會一腳踏入人生中從事最久,也是最熱愛的一份工作。,吳慷仁曾在接受採訪時坦言,如果一開始就很順遂地成了演員,或許他如今會感到迷失,或許半路會“走歪”,至少,無法像現在這樣成熟地去面對生活的困境。“我27歲的時候才入行,基本(社會上)該看的都看了,學會了對人生要負責,對職業要負責。這個很重要。”,“亂”接戲,27歲入行,吳慷仁已屬演藝圈的“高齡新人”。經紀人認為,演員需要多看書,慎選劇本,不應該隨便接戲。三年之間,吳慷仁參演了經典台劇《下一站,幸福》,主演愛情電影《河豚》入圍新人獎,也證明了該經驗之談的正確性。但彼時,台劇正值由盛及衰的轉折期。而後幾年,吳慷仁出演的多部作品,不是八點檔的同質偶像劇,就是很難被觀眾記住的配角。眼見過了三十歲,非科班出身的他,逐步陷入經驗積累緩慢的焦慮之中。,經濟也變得捉襟見肘。有一段時間,吳慷仁的片酬只有一集1萬新台幣(約2300元人民幣)。一部分拿給經紀公司抽成,一部分寄給媽媽,剩下的他還要自掏腰包準備戲服。存款最少的時候,他的銀行卡上只有不到2000元新台幣(約465元人民幣),只能和前輩借錢生活。好在,“苦中作樂”也是他經歷多種生活磨礪后,收穫的重要生存方式。比如,他總在吃飯的時候隨便抓一把零錢,抓多抓少,決定了他這頓吃什麼。即便,大多時候他都是啃乾麵包或者煮泡麵。,這樣下去似乎是來不及的。於是吳慷仁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離開經紀公司,自己出去闖一闖。那時台灣的職場戲、類型片尚未豐富,吳慷仁只能大量見組,遇見沒嘗試過的、感興趣的角色积極地毛遂自薦。,從浪漫的霸道總裁、不修邊幅的宅男、罹患小兒麻痹的患者、殯葬禮儀師,到後來《一把青》中瀟洒倜儻的飛行員;《我們與惡的距離》中的熱血律師;《華燈初上》中“男扮女裝”的酒吧老闆……從業14年,吳慷仁很少許諾所謂“演員不重複”的期許,而是用表演將其銘刻於自己的每一個角色之中,不斷將自我打碎,在多種多樣的人物、人性、人生中重組、生長,最終化作屬於演員吳慷仁的能量。,前一陣,有朋友突然傳來一張他過往的作品列表,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胡亂”演了這麼多戲。“但我覺得挺好的(笑)。”吳慷仁笑稱,“接比較多的戲,第一可以賺到我的房租,第二我也很想突破,去學到很多經驗,多(在不同的作品里)感受自己需要什麼,什麼是適合自己的。你才會發現原來自己的延展性這麼大。”,笨辦法,《模仿犯》曾用這樣一個案件展現郭曉其的個性。,“母親”被殺,“兒子”成為犯罪嫌疑人。為了驗證“兒子”是否有作案時間,郭曉其兩耳不聞窗外事,在辦公室通宵四日,把“兒子”案發時嘗試通關的遊戲玩了幾百遍,記錄下每一次通關時間。很多同僚在背後說他笨,不懂變通,但這完全沒有影響他追求真相的執拗。,在這個層面上看,吳慷仁和郭曉其似乎是同一類人——吳慷仁自認並非“天賦型演員”,而是“苦工型演員”,總是擅用一些“笨方法”。,出道至今,每一場戲,或大或小,吳慷仁都會付出遠超“百分之百”的認真。2014年,他主演了小眾客家劇《出境事務所》,幾乎所有台詞都是客家話。那時他白天拍戲,晚上就聽老師錄下來的客家台詞。很多早晨他都是被耳機吵醒,忘記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從完全聽不懂客家話,到可以把台詞倒背如流。,《華燈初上》中吳慷仁飾演的“寶寶”戲份並不多,但每一場戲都將“男扮女裝”的酒吧“老闆娘”演繹得細膩且行雲流水,被觀眾封為“演技教科書”。“就算是配角,我準備的時間也並不會比主角短。”吳慷仁表示,拍《華燈初上》前他曾經一個人在鏡子前不停練習“搔首弄姿”;請老師教他如何穿女士高跟鞋走路、跳舞。每次上完舞蹈課,他的小腿都比跑完20公里還要酸痛。他也找了和角色類似的朋友聊天、吃飯、喝酒。劇中寶寶的台詞“鬍子長出來啦!”就是吳慷仁從朋友那裡學來的玩笑。,劇本往往只會為主角塑造人生,而配角只有“戲份”。但吳慷仁在飾演每一個角色前,都會為其搭建起劇本外的完整人生。“他為什麼會養成某一個習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人?都是有因果的。演員在抓角色的時候,都在想是否可以生出新的面向。我總是希望可以讓大家看到‘他們’的以前。你不能讓一個角色就是白紙黑字,沒有靈魂。”,當然,在當下的演藝圈,“認真”,有時也會被認為是“傻”。在台劇《謊言遊戲》中有一場戲,吳慷仁飾演的角色要被推入大海。水底攝影機需要記錄他緩慢沉入水下的過程。吳慷仁沒有用替身,綁上沉重的鉛塊直接跳入五六米深的水中。眼看着視線越來越暗,口鼻不能吸氣,但又需要配合劇情吐出空氣,水流很自然地就灌入鼻子里。拍完這場戲,他腦進水三天,鼻子不停地流血。,入行之初,吳慷仁十分羡慕用“少”的力量就可以完成80分,甚至100分表演的演員。那既然自己能力還達不到“少”,那就用“多”來努力彌補。如今出道14年,出演了近70部作品,吳慷仁終於也成了擁有“教科書演技”的演員。每一個或大或小的角色,僅用“少”的力量就可以帶給業內外驚喜,但他仍在不斷探尋演員的邊界。,“這幾年我一直在做的事,都是讓我自己不在舒適圈裡。當知道,穩穩地演,就能解決這場戲或者這個角色時,我就偏不。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我才能不斷知道自己做到了什麼程度,能得到什麼結果。這些都會成為我的經驗。”,減重、增肥、減重,吳慷仁過去打工的酒吧老闆曾在接受採訪時形容他“一生懸命”。意在,做什麼都拚命。這段話多年來曾被無數媒體引用,概括他們眼中的吳慷仁。但除了拚命,“一生”或許也是這個詞的表達重點——吳慷仁的“拚命精神”並不會因為邁過某一個階段,或實現某一個目標而就此止步。,2016年,吳慷仁已經憑藉《麻醉風暴》《一把青》先後拿下台灣電視金鐘獎電視電影男配角獎和戲劇節目男主角獎,深受業內外認可。但他卻陷入新的“關卡”,“因為一直演戲是會疲乏的。任何演員到了一個階段都會‘卡關’。這時候你(想要突破)就必須改變自己準備角色的方式。”,吳慷仁選擇的方法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他接演了電影《白蟻:慾望迷網》,角色白以德表面是一名外貌平常的書店店員,私下卻是有戀物癖的盜賊。在《一把青》的帥氣空軍之後選擇了一個如此弔詭的角色,放在吳慷仁身上,似乎又十分合理。為了這個角色,他在一個半月內只吃番石榴、蛋白和維他命,減重至112斤。這並非導演要求,只是吳慷仁認為,瘦才能更好地展現白以德的“病態”。事後他曾回憶,那段時間因為過度飢餓,整個人情緒是接近崩潰的,每天都感到憤怒和疲憊。,一定程度上,這種“折磨身體”的方式,也是“方法表演”的一種形式,即演員通過外在肢體、表情,乃至體型、外貌的改變,台前幕後都與角色保持一致。“我其實不是真的‘方法表演’的演員,也只是一種嘗試。我那時候比較樂觀,想着如果身體先改變了,再觀察心理會有什麼變化。”,無論任何“邏輯”或“經驗”,吳慷仁更相信於親自實踐后的結論。比如,很多人會認為表演要由內而外,在內心做潛移默化的改變,外在反而收着演,就像完全沒有表演一樣。但那幾年,吳慷仁卻背道而馳,選擇由外及內。從《白蟻》急速減重14公斤,到《我沒有談的那場戀愛》增肥20公斤,再到另一部戲又半個月減掉11公斤,他不斷地讓自己完全成為別人後,遊離回吳慷仁,再完全成為別人;一次次把身體、精神全部交給這些極致的角色。“我那時甚至有一點兒故意想,我這樣子做,會不會在表演上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效果?”,《白蟻》上映后,曾有人評價吳慷仁每一幀的表演都展現了一名優秀演員不斷超越自我的強烈企圖心。這是大銀幕的誠實,也是演員走在角色前面的外化表現。如今40歲的吳慷仁再回頭審視《白蟻》,也會反思,那時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用力了?如此極端只為呈現角色的某一種狀態,是不是不太好?,“但我自己還蠻慶幸曾經這樣做過,對我接下來的工作有很多幫助。因為你沒有這樣嘗試過,就不太知道它的力量。心境上你也會更了解自己。而且經驗延續到後半段,已經開始認真懂得感受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演員,要怎麼樣再去往下進步。這是我需要走的路。”,放慢腳步,2022年11月,吳慷仁的聲帶出現了一些狀況,突然失去了聲音。經醫生診斷,他患有輕微的聲帶萎縮。那時他正在邊拍攝電視劇《有生之年》,邊為《模仿犯》配音。過度的勞累讓身體開始叫囂。,年輕時,他總以為一些小傷很快就能痊癒,但如今走過40歲,他卻不得不直面身體也擁有周期,需要定時保養的現實。,採訪中記者問及,他是否認為好演員可以挑戰所有類型的角色;他思考片刻,回答:“我自己是希望……但我覺得演員的原動力,可能真的在40歲以前是源源不絕的。的確回頭看自己的表演,40歲以前真的不會累。但我已經40歲了,體力變化是很明顯的。我自己覺得(現在)可以不用這麼辛苦了。”,如今,吳慷仁已不再是當年“亂接戲”的演員,而是懂得為自我留白。在今年上半年拍完一部電影后,他為自己放了一個小假。過去吳慷仁的生活很簡單,大多數都是安靜地宅在家裡,很少出門交際應酬,也不太常去喝酒、娛樂。“但現在有比較往外走了。以往工作太滿,你真的也沒有太多私人的時間,但演員是需要生活的。”,同樣在表演中,對現階段的吳慷仁而言,他也不需要再像年輕時一樣,不斷遊離於極致的角色中揮灑演技,嘗試所謂花哨的招數。“到底是‘多’還是‘少’,現在其實都只是小事情,因為以前學過的、積累過的經驗已經非常多了。現在我想要(在表演中)思考的事情相對簡單一些。”,雖然放緩了“拚命”的腳步,但只要進入新的人生,吳慷仁似乎還是會忘卻一切,包括所謂身體周期,所謂更簡單的思考方式,就像是形成慣性的,再一次把“自己“拋開,傾盡全身心投入到角色之中。2022年,吳慷仁在電影《富都青年》中飾演了一名在馬來西亞社會底層求生存的聾啞人。他再一次狂瘦8公斤,把皮膚曬得黝黑,提前到當地街頭尋找人物感覺。但即便如此,到了拍攝現場他依然認為自己和角色的差異太大。他的目標是,站在那個地方,不再得到當地人“一眼就看出是外地人”而給出的不一樣的眼神,才算是初步到位了。,老話說,人到四十歲才會對人生不再疑惑,但吳慷仁的“不惑”,他對自我的感受、審視與反思,似乎都比別人提早了幾年。這些,都是表演這件事帶給他的。“但我也不曉得作為演員,我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模仿犯》對我來說是一個不錯的開始,還有很多戲沒有播出,所以也蠻期待從作品中讓大家感覺到的。”,對話,新京報:未來如果來大陸拍戲,會希望和哪位演員或導演合作?,吳慷仁:大陸有很多厲害的演員和導演,但其實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你能夠飾演到什麼角色,什麼角色會找上你,都是緣分。,對我來說一個很棒的工作模式就是,我可以留很多時間專心地去演一部作品,比如我提前一個月去生活,去感受當地人的狀態。如果有機會能去大陸演戲,我也希望能有時間做這樣的體驗。如果我要去飾演一個湖南人,我就要講湖南話;飾演一個北京人,我就要講京片子。接地氣的語言和氣息是最難複製的,是需要琢磨的。讓大家齣戲是我最討厭的事情,演戲絕不是開玩笑。所以如果我去大陸拍戲,一定要花多三倍、四倍的努力才能讓大家看到一個演員該做到的樣子,但即便這樣或許也不一定能加分。那我就覺得會有點兒可惜,這似乎不是一個好的選角。,站在經紀人甚至是製片人的角度,我會思考,他們找這個人來演,對這部戲有什麼幫助?其實大陸沒什麼人認識吳慷仁,在這種狀況下,票房也沒有太大的幫助(笑)。除非我演的那個角色,在那部片里就是一個台灣人。但其實我現在不覺得大陸會有很多作品,一定要找台灣演員來演。因為大陸的技術層面都非常成熟,也有太多優秀演員可以挑選。現在已經不是以前偶像劇那個時代了,大陸也有很多明星正在不斷髮光發熱,有魅力、有天分。所以我一定是從另外一個面向來決定要不要接演,或者,就是這個劇本真的很吸引我。,新京報:之前看你來北京參加過活動?,吳慷仁:是的,我很喜歡在北京走路。對方說叫車去接我,因為北京好大,用走的要好遠好遠。但我就是用走的。我覺得走着看路上的人其實很有感覺。我不喜歡從一個點到另外一個點,中間是與世隔絕的。你沒有辦法沉浸在這個城市裡。,我去香港工作的時候也是天天走,因為我要飾演一個香港人。彌敦道我不知道走過幾遍,每天走到腿都很痛。我就是走累了就坐,餓了就吃,看着他們生活。這是最重要的。所以回到剛剛(是否去大陸演戲)那個問題了,如果真的去演,對我而言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我就必須拿出更多的努力去達到基本的要求。,新京報:很多觀眾都希望大陸、台灣的好作品可以在未來有更多交流。,吳慷仁:我也希望有機會。其實大家拍的是很不一樣的東西,我希望可以在台灣多上映大陸優秀的電影,我都會去電影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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