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站平台_在一街一巷中重新發現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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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有多少種“打開方式”?如今,放慢腳步、帶着思考,穿行於一街一巷,了解每一幢建築、每一條馬路背後的故事,探尋一座城市的歷史記憶,感受一座城市的獨特魅力,成為很多城市新興的旅遊方式。在一磚一瓦串聯起的歷史文化印記中,人們重新發現一座城、讀懂一座城、愛上一座城。今天,我們將鏡頭對準上海、福建泉州、安徽合肥、陝西西安,聽聽人們邊走邊讀、和城市“深入交流”的故事。,走讀泉州 探尋古城之光 呈現世遺之美,“明清時期看北京,宋元中國看泉州”。福建泉州,宋元中國的世界海洋商貿中心,給世人展示了一個浩瀚的歷史和博物的世界。走進開元寺,一腳踏入唐宋,雕梁畫棟流淌着悠遠的歷史文脈;步入府文廟,傳揚海濱鄒魯,紅磚白石訴說著古城的人傑地靈……,如今,泉州申遺成功已一年多,伴隨着當地“世遺典範城”建設的步伐,在常規的文旅活動之外,一種新的“走讀”方式在這座千年古城興起:“走讀泉州古城”旅遊體驗師探秘計劃、“走讀泉州古城”達人體驗團與大眾體驗團、“走讀泉州·探密世遺”……有別於蜻蜓點水式的個人遊覽,“走讀泉州”由古城講解員等文化志願者帶領人們走進城市的前世今生,讓人們感受自然風光和人文景觀的同時,邊走、邊讀、邊思考,去探尋古城之美。,“金魚巷在宋代時被稱作謝衙,因福建轉運使謝仲規曾在這裏建宅。謝仲規是宋皇祐元年進士,官至三品。他的後代也都是高官,佩戴金魚袋,所以謝衙就被稱作‘金魚巷’。”泉州金魚巷口,“古城講解員”張宏正為“走讀泉州·探密世遺”的學員們講解古巷歷史。大家細細品味金魚巷獨特的傳統元素,映入眼帘的紅磚厝、燕尾脊、紅燈籠彰顯出歷史的厚重。這條古街巷是泉州首個古城背街小巷“微改造”示範項目,不到300米的巷子里,人們既能直觀感受閩南傳統建築魅力,又能體會涌動着的文化生命力,還能品嘗土筍凍、沙茶麵、菜頭酸等泉州美食。“金魚巷是座體現泉州文化精粹的‘大觀園’,也是泉州古城保護‘見人、見物、見生活’模式實踐的縮影。”張宏說。,像張宏這樣的文化志願者被人們親切地稱為“新講古人”。他們利用閑暇時間,帶着市民、遊客,穿梭在市區西街的老宅舊巷,用腳步丈量古城,品讀泉州別樣的歷史文化韻味。,張宏所學專業和從事的工作與文化旅遊無關,之所以擔任古城講解員,源於對古城的熱愛。“泉州的美是站在歷史的肩膀和文化的積澱上的。”張宏說,每次路過老巷古厝,看到很多年輕人打卡,他都很開心。更讓張宏高興的是,報名古城講解員培訓的年輕人、中小學生越來越多。如今,300多名古城講解員成為傳播泉州文化的重要力量。,指尖纏繞數十根線,在巧手撥弄下,線另一頭的“小猴子”憨態可掬的模樣,把來自意大利的留學生孔若水逗樂了,他迫不及待上台,在省級非遺泉州提線木偶傳承人林文榮的悉心指導下,成功讓“小猴子”騎起了自行車……日前,在泉州通政巷蘇廷玉故居,“走讀泉州古城”旅遊體驗師探秘計劃開營,南音、木偶戲、金蒼綉、刣獅等泉州非遺表演精彩紛呈,來自全國各地的旅遊達人、金牌導遊紛紛參与互動體驗。,走讀活動中,這些旅遊達人組成“最強打卡團”,通過旅遊微綜藝、圖文攻略、短視頻、圖文直播等多元傳播方式,傳遞“泉州古城美好生活”。國家高級導遊霍金龍說,在泉州,一千多年前留下來的許多歷史文物,至今仍保存完整,還有很多民俗傳承至今。“相信有這樣持續不斷的生命力,泉州古城一定會被更多人所喜愛。”,在“走讀者”的文圖、視頻中,人們看到了泉州安平橋、六勝塔的壯闊景觀,從對古樹、古井、廟宇、祠堂的描繪里,可以感受到現代的煙火氣。通過“走讀者”的多元傳播,人們更真切地感受到泉州的文化包容力與歷史融合度。,“走讀泉州,就是要向海內外呈現泉州的世遺之美、煙火之美、生活之美。”11月21日,“走讀泉州”主題融媒體報道活動首站走進石獅永寧古鎮。泉州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統戰部部長陳輝宗希望,透過景的描述、物的表達、情的抒發,充分挖掘並生動闡釋蘊藏其中的城市智慧、精神內涵,讓更多人了解泉州、走進泉州、愛上泉州。,走讀西安 品味古老而厚重的文化古城,11月29日,小雪節氣后一周,古城西安迎來2022年的第一場雪。雪落下,西安彷彿回到了長安,有道是:一朝長安雪,半夢醉人間。,登上鐘樓,便算是站在了西安的中心。以磚木結構為主的鐘樓,建於青磚、白灰砌成的方形基座之上,從下至上依次由基座、樓體及寶頂三部分組成。以鐘樓樓體為中心,向四面輻射出東、西、南、北四條大街,並分別與明城牆東、西、南、北四門相接,地下則開闢有專供人行的環行通道。,作為我國現在能看到的規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鐘樓,西安鐘樓總高36米,佔地面積1377平方米,始建於明洪武十七年(公元1384年)。昔日樓上懸一口大鐘,用於報警報時,故名“鐘樓”。鐘樓西北角懸挂的景雲鍾,鑄成於唐景雲二年(公元711年),唐睿宗李旦為其撰書銘文,2000年景雲鍾還登上過中國郵票,被譽為“天下第一名鍾”。由於景雲鍾為國寶級文物,已被收藏入博物館,現在懸挂的景雲鍾為1996年的仿製品。,站在鐘樓向西北方向望去,大約200米處,矗立着中國古代遺留下來的眾多鼓樓中形制最大、保存最完整的鼓樓之一——西安鼓樓。西安的鐘鼓樓相距僅半里,且東西遙相呼應的方位布局中,蘊含着古人對自然規律的認識,日出東方夜落西,這也與“晨鐘暮鼓”的報時功用相契合。,西安鼓樓的建造時間比鐘樓還早4年,始建於公元1380年,是中國現存明代建築中僅次於故宮太和殿、長陵棱恩殿的一座大體量古代建築,且在中國同類建築中年代最久、保存最完好,無論從歷史價值、藝術價值和科學性方面都是同類建築之冠。,說起樓閣建築,那就一定繞不開很多人從小時候看《西遊記》就一直想去的大雁塔,雪中的大雁塔更平添了幾分仿若穿越回長安的歷史厚重感。,大雁塔位於唐代長安城晉昌坊的大慈恩寺內,又名“慈恩寺塔”。唐永徽三年(公元652年),玄奘為保存由天竺經絲綢之路帶回長安的經卷佛像主持修建了大雁塔,最初五層,后加蓋至九層,此後層數和高度又有數次變更,最後固定為現在所看到的七層塔身,通高64.517米,底層邊長25.5米。大雁塔作為現存最早、規模最大的唐代四方樓閣式磚塔,是佛塔這種古印度佛寺的建築形式隨佛教傳入中原地區,並融入華夏文化的典型物證。,同樣,在大雁塔西北方向,矗立着同為唐代長安城保留至今的重要標誌小雁塔。小雁塔是中國早期方形密檐式磚塔的典型作品,建於唐景龍年間,位於唐代長安城安仁坊薦福寺內,又稱“薦福寺塔”,小雁塔和薦福寺鐘樓內的古鐘合稱為“關中八景”之一的“雁塔晨鐘”,現在是西安博物院的組成部分。,從小雁塔向北走進西安城牆南門,東側書院門街西口的關中書院曾是明、清兩代陝西的最高學府,西北書院之冠,全國四大著名書院之一。明神宗萬曆年間,陝西著名學者、御史馮從吾罷官歸里后,與一幫友人在此地之西的寶慶寺講學,弟子日眾,而寺地狹隘。不久之後,陝西政府官員為馮從吾另擇寶慶寺之東小悉園處創建關中書院。此後,歷代政府時有撥款擴建、修繕書院。目前留下來的關中書院規模宏大,歷經400多年風雨,依舊完好地保留着明清建築風格和古代書院建築風貌。,馮從吾這位關學集大成者,在此著書立說,收徒授課,求學者絡繹不絕,紛紛投入關中書院,馮從吾也被大家稱為關西夫子,他教學生首先要學為好人,才能齊家治國。書院在他的經營下,日漸繁榮起來,關學思想也廣為傳播。,如今的書院門口,立着馮從吾的雕像,手中握着書卷,表情儒雅,眼神堅毅。關中書院藏在巷子深處,不像書院門文化街那麼繁華熱鬧,反而顯得清新靜謐。,不知不覺間,華燈已上,從西安城牆永寧門(南門)拾級而上,漫步在這座中國現存規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城垣,踩着新落的積雪,望着川流的人群,慢慢品味着這座古老而厚重的古城西安。,走讀合肥老城 街巷深處,藏着一座城的根與魂,2008年,23歲的張瑞大學畢業,從外地來到安徽合肥工作,住在如今的老省委大院附近。當時,他是一名媒體人,每每伏案寫作累了,都會對着窗外的老銀杏樹發會兒怔。,張瑞隱約記得,有次匆匆路過,看到樹榦上懸着銘牌,寫着樹齡300餘年,他估算了一下,大約是清康熙年間所植。“難怪如此枝繁恭弘=叶 恭弘茂,那這棵樹原本屬於哪裡呢?”他起了好奇心。,一番查閱資料才知道,原來自己住處附近竟是過去廬陽書院所在,這棵老銀杏樹也許曾經屬於那裡。“了解一座城,才會愛上一座城。”從那之後,張瑞開始特別留心這座城的一磚一瓦、一街一巷。,坐公交路過一里井、三里庵、五里井……“怎麼這麼多帶数字的站點?”原來這些数字代表着過去這些地方到合肥縣衙的距離。爬大蜀山看見一處石塔,“怎麼落款是昭和十五年?”原來此塔為日軍攻陷大蜀山時所築,是日軍侵略合肥、屠殺人民的歷史罪證!,就這樣一邊走一邊讀,漸漸地,張瑞對這座城的印象有了改觀。“以前常聽人說合肥是‘文化荒漠’,其實並非如此,作為‘淮右襟喉,江南唇齒’,合肥有着輝煌燦爛的歷史和文化。”更令張瑞開心的是,“走讀老城”的過程中,他還結識了一幫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有着共同的愛好,還有着共同的目標——喚醒這座城的記憶。,2020年,在張瑞的發起和合肥市廬陽區三孝口街道支持下,“走讀老城”志願服務項目應運而生。項目通過將歷史文化遺址“串點成線、以線擴面”,梳理形成了“10+N”條線路,並以現場教學、沉浸式體驗、研學沙龍、融媒體互動4種主要形式進行呈現。迄今為止,項目已開展活動120餘場,覆蓋萬餘人次,尤其吸引了眾多青少年參与其中。,項目團隊現有“導賞員”42人,他們中,既有祖祖輩輩生活在合肥的“老合肥”,也有來合肥不久但對歷史文化感興趣的“新合肥”;既有普通市民,也有來自安徽省委黨史研究院等單位的專家學者。“‘導賞員’不同於導遊和講解員,‘導賞員’的表達是‘有情緒的’,比如同一個點,‘老合肥’講的可能更多是個人記憶,而‘新合肥’講的可能更多是自己融入城市的過程。”張瑞解釋。“導賞”過程中,每當有人感嘆“原來我們日常走過的街巷有這樣厚重的歷史”,張瑞都會感到成就感“爆棚”。,隨着項目影響力不斷擴大,一些“更有意義的事”開始發生。2021年,為慶祝建黨百年,團隊梳理了一批位於合肥老城的紅色資源,十棵椿就是其中之一。十棵椿是合肥城區第一个中共黨組織——中共合肥黨小組誕生地,現位於安徽省民政廳大院內。,“1927年,大革命失敗后,合肥籍中共黨員童漢章從上海回到家鄉,繼續秘密籌建組織,先後發展了20多名黨員,開創了合肥地區革命鬥爭的新局面。當革命陷入低谷,這裏卻升起了合肥城區的第一面黨旗!”循着文圖資料,“導賞員”字字鏗鏘。,由於城市變遷,團隊剛梳理出來十棵椿這一點位時,發現周圍並無顯著標識,也沒有文圖資料。在團隊爭取和三孝口街道支持下,十棵椿建起了標牌、文化牆、磚雕等,讓“走讀”有了抓手。“真心希望更多代表城市記憶的實體空間能在我們的‘走讀’中‘醒過來’。”張瑞說。,為留住“醒過來”的城市記憶,團隊還推出創意海報、明信片、走讀地圖、走讀筆記手賬本等文創產品。“文創產品開發常常涉及老照片修復,我已經修復了40多張老照片,每一次修復,都是與這座城歷史的對話,催促着我走近她、了解她。”團隊成員楊淑清是四川人,來合肥才一年多,可聊起合肥卻“如數家珍”。,接下來,除了不斷擴大覆蓋人群、繼續向青少年重點傾斜,張瑞還打算推出一系列市民口述史,與“走讀”結合起來,讓“走讀”更有生命力。“作為驚人崛起的科創高地,‘科里科氣’的合肥這兩年火了,未來,‘文里文氣’的合肥也一定會火!”張瑞期待。,海派城市考古 穿街走巷,換種方式“打開”城市,“80后”的“老徐”最近又忙起了新的“考古”項目。,“老徐”名徐明,上海人。2021年,他和合伙人,另一位在少年時就對城市文化產生濃厚興趣的“80后”陳寒松,在上海外灘一帶圓明園路的一幢老建築——蘭心大樓里,開了間“城考歷史實驗室”。在此之前,他們的“城市考古”實踐已開展了4年。,他們發現,生活在這座城市抑或因各種機緣來到這座城市的很多人,懷揣考古的熱情,行走在不為人熟知的城市故事中。每一幢建築、每一條馬路、每一家小店,每一座影劇院、博物館、美術館,都承載着城市文化,是城市考古“隊員”們沉浸的現場。,今年,徐明和陳寒松的團隊已經舉辦了“海派城市考古”相關活動159場,參与人數達3000餘人。“外灘藝術考古”,是這支城市考古團隊策劃的新型行走活動,由身為隊長的“老徐”帶着“隊員”穿行外灘區域的藝術史遺迹。中國西方戲劇的起源地蘭心大戲院舊址,中國第一次攝影展的發源地亞洲文會舊址,中國最早的電影公司——亞細亞影戲公司,老上海最著名的商業照相館——沈石蒂照相館等不為人知的小眾藝術地標,在街巷間一一浮現。AR現實增強技術的應用,則讓行走有了別樣的時空體驗。,“城市,通過行走被賦予意義”。街巷的角落、窗格的護欄、樓梯的扶手……每一道印記都藏着一段故事。“海派城市考古”的興起,讓越來越多人發現了這座城市的另一種“打開方式”,也由此和城市建立了更深的情感連接。,今年5月,作家孫甘露的力作《千里江山圖》推出,以諜戰懸疑的方式呈現上世紀三十年代上海灘的風雲巨變。一些歷史愛好者根據小說中的情節和線索,自繪紅色地圖,前往龍華烈士陵園、慎成里等紀念地和歷史建築,尋找和拼貼歷史的碎片。,建成於1931年的慎成里,乍看與衡復風貌區中其他里弄街區並無大異,卻見證着中國共產黨歷史上諸多歷史事件和關鍵時刻。前不久,一場以“百年傳承 千里江山”為主題的沉浸式城市考古,在慎成里的石庫門民居展開。考古“隊員”走進弄堂口,便成為實景短劇的參与者。徐匯區文旅局和上海龍華烈士陵園還在繼續整合優質資源,以紅色文化為特色,不斷開發打造文旅融合新產品,讓歷史街區煥發生機。,這或許正是上海都市旅遊的魅力所在——處處是景、時時宜游、行行可看、人人共享。今年9月,上海市文旅局公布“海派城市考古新發現”首批十個主題,分別為:金山沙灘的“一眼千年”、北宋文人的“雅集”、海上的“萬里長城”、蘇州河畔的“中國之最”、最後的老城牆、轉角的“愛情神話”、“何以上海”的城市蹤跡、魔都的“小故宮”、不為人知的“北市”和魯迅的觀影片單。這些主題大大拓寬了人們對都市旅遊固有的認知邊界。,你可知,青浦章堰古村曾是北宋文人雅士的流連之所,蘇軾、米芾、梅堯臣等都在此留下風雅印記;你可知,上世紀30年代,一位報館老闆在如今金山城市沙灘所在地戚家墩游泳時撿到一些陶片,由此發現了上海最早的古文化遺址……作為“海派城市考古”的總領隊,上海市文旅局局長方世忠對城市風貌保護、文化挖掘、文旅體驗有着深刻的思考。他將“海派城市考古”總結為:以城市考古為起點,以發現城市、體驗城市、分享城市為過程,以推介城市為重點——由此實現都市文旅資源的再挖掘、都市文旅價值的再發現、都市美好生活的再體驗。,這種徜徉城市、探索發現的樂趣,讓人樂此不疲。報人出身的學者徐錦江,如今擔任上海社會科學院城市文化創新研究院院長,他和上海一條小馬路——愚園路已“糾纏”了幾十年。從青少年時期在愚園路上居住,到開始對愚園路的研究和書寫,慢慢地,他將這條路作為打開上海、了解城市的一種方式。他的馬路田野調查,讓百年愚園路為更多人知曉,也帶動了對上海小馬路的“考古”熱潮。,“逛你千遍也不厭倦,逛你千遍還有未識處,愚園路的魅力,在於她既在生活之中,又在生活之外。”徐錦江還是“上海馬路叢書”的總主編。在他眼中,穿街走巷,就是一種田野調查方式。通過一條路,可以身臨其境地回到歷史,在行走中閱讀城市這部大書,“無數條路的分量累積起來,就是上海這座城市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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