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站平台_大寫的羅大佑越來越模糊 小寫的羅大佑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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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7日,68歲的華語音樂教父級人物羅大佑以“童年”之名,在花蓮兆豐農場舉辦戶外演出,並在微信視頻號進行線上直播。這是羅大佑的首次視頻號線上直播,既滿足了疫情期間觀眾觀看演出的需求,也是他演出生涯的新嘗試。演出曲目新歌老歌搭配,既有《野百合也有春天》之類的經典名曲,也有《同學會》等近年全新創作。4200萬的觀看人次證明了羅大佑依然寶刀不老,在流量為王的當下,優質的內容創作者依然可以是樂壇常青樹。,並不只是“爺青回”,直播期間,彈幕中不斷出現“爺青回”“回憶殺”這樣的字眼,其實但凡對羅大佑近年來的演出有了解就會發現他並不是復活的樂壇化石,而是一直活躍的音樂人。,自2017年開始,搭乘專輯《家III》發行的東風快車,他開始“當年離家的年輕人”系列巡迴演出,從台北到上海,大型場館演唱會裡,大佑找回自己的表演能量;2018年5月起,和知名音樂製作人王治平合作,以《周三俱樂部-羅大佑與音樂瘋子的傳奇派對》之名,每月的最後一個周三在台北livehouse名地Legacy舉辦演出。演出連開12場,合作的對象有焦安溥這類的資深音樂人,也有茄子蛋樂隊這類的樂壇新秀。通過這種高頻率的小型live演出和不同音樂人之間的切磋,羅大佑給自己注入新活力。2020年,他召集樂手,經由鹿港、台東、花蓮,最後回宜蘭,以《宜花東鹿記》的概念來“收錄生活、探究原因、記錄時代”。從大型場館演出到小型的live演出再到戶外的演出,通過一系列的嘗試,浸淫在音樂世界多年的羅大佑對表演的理解和舞台的掌控力變得游刃有餘,也越來越接近一個純粹的音樂人。,本場“童年”之名的演出,羅大佑表現得一派自然,即使是在演唱諸如《未來的主人翁》這類以憤怒著稱的歌曲也是一种放松的姿態。這種音樂人內在的變化很容易被部分樂迷解讀為廉頗老矣。他們覺得40年前那個叛逆的羅大佑不見了,曾經在黑夜中振臂一呼的搖滾巨星變成了回歸家庭的老父親,那些曾經讓他們震顫不已的歌曲如今再由大佑唱來如此索然寡味。一邊懷舊,一邊唏噓和傷感,他們與其說是在觀看羅大佑,不如說是在羅大佑的演出里,感慨自己的過去和當下。,此外,也有部分樂迷有感於“華語樂壇已死”,刻意放大羅大佑的影響力來對當下的樂壇“痛心疾首”,這又是另一種矯枉過正。流行樂壇的主流永遠是歌唱青春和愛情。羅大佑是可以稱為華語音樂教父級人物的殿堂級音樂人,也確實是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音樂創作者和樂迷,但誇張點說,羅大佑任何時候都不是流行樂壇和唱片工業界的主流,這和鮑勃·迪倫之於歐美樂壇異曲同工,他們最大的貢獻在於拓展流行音樂文化邊疆,他們是前驅者也是忠於自我的歌者,但也似乎永遠不能被樂迷客觀地認知。歌迷的期待曾經糾纏和困惑着他們,但好在如今他們已經不再糾結這種他者的期待,可以安心地通過創作和表演來詮釋自我。,靈魂的回歸之旅,藉由本次演出中橫跨三十餘年創作生涯的曲目,可以一窺在宏大敘事和時代代言人身份之外,羅大佑靈魂的漂泊和歸根之旅。,有一個大寫的羅大佑,他站在時代與歷史的地平線,以俯視眾生的視角發出一系列大哉問:在《鹿港小巷》里唱着“台北不是我的家”,發散無言的鄉愁;在《亞細亞的孤兒》里唱着“沒有人要和你玩平等遊戲”,直面沉重的歷史;在《未來的主人翁》中唱着“我們不要一個被科學遊戲污染的天空,我們不要被你們發明變成電腦兒童”,表達對工業文明的擔憂;也有一個小寫的羅大佑,和你我一樣,經歷着尋常人生都有的喜怒哀樂,這個羅大佑在“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的《童年》里,在“有我一生最溫暖時光”的《家I》里,在“我將青春付給了你”的《愛的箴言》里。這兩個羅大佑在大佑的創作生涯中交相呼應。,現實中,從1985年離開台北起,大佑開始在紐約、香港、北京等地“流浪”,直到如今,和家人一道回歸童年居住的地方。數十載的音樂歷程,數十載的個人成長,離家的年輕人變成回歸故鄉的父親,大寫的羅大佑變得越來越模糊,小寫的羅大佑變得越來越清晰。當大佑唱起《同學會》的時候,聽他輕吟“畢業紀念冊中遺忘的臉”,或許你會覺得不那麼酷,但就是如此真實;呼應疫情隔離的《伴侶》中,他寫下“伴侶是隔離蹤跡自我的追尋”;回望身後,在《請珍重》中,他將大寫的羅大佑和小寫的羅大佑合二為一,既直面時代的變局,也深入自我內心,溫柔地唱道“人總要有夢”。聽大佑唱這些歌,看着視頻中花蓮的星空和腳下的草地,彷彿跟着他來了一趟靈魂的漂泊與歸根之旅,“所有漂泊的人生都夢想着平靜、童年、杜鵑花”。,給時代的安可曲,本場演出,羅大佑還表演了不少新專輯《安可曲》中的曲目。,《安可曲》也是大佑第一張純翻唱專輯,回歸到歌者的身份,從長期聆聽的音樂檔案中把這些歌曲打撈出來,經過重新編曲給它們注入新靈魂。它們中有經典民謠《草螟弄雞公》《桃花過渡》,有上海灘的時代曲《永遠的微笑》《情人的眼淚》,也有像《綠島小夜曲》這類的經典情歌。,回歸歌者身份的羅大佑處理這類歌曲,技術層面自然是輕車熟路,困難的是要進入到這些歌的內部,駕馭住歌曲的靈魂。比如在翻唱《永遠的微笑》時,或許會忍不住思考原作者陳歌辛處在顛沛流離的時局,在不知所措和前景不明的心境中,他是如何寫下“我不能夠給誰奪走我僅有的春光”如此美好的句子的?答案就是這些作曲家們接受並包容時代帶來的苦難,消化苦難帶來的創傷,然後在創傷中綻放出美的花朵,故而有了這些雋永的歌曲。自欺欺人的故作豁達不可能帶給聽眾持續的感動,這些能夠流傳至今的歌曲的力量到底來自哪裡的發問驅使大佑進入了一個愛的世界,這也是以憤怒和叛逆示人的他經歷了音樂生涯起起伏伏和現實中組建家庭,成為一名父親之後的轉變。不曾憤怒就不曾真正活過,但只有憤怒又是遠遠不夠活着,要有更多美好的東西,依然要用作品給聽眾帶來撫慰,尤其是在疫情包圍世界的當下,再一次回歸初心,大道至簡,在向陳歌辛、鄧雨賢這些前輩們致敬的同時,給這些別人的作品注入了羅大佑式的風格。,“當未來的世界充滿了一些陌生的旋律,你或許會想起現在這首古老的歌曲。”三十多年前羅大佑這樣唱着,而如今未來已來,我們再一次聽大佑翻唱這些古早時期的歌謠,它們成了羅大佑的歌曲,繼而成為寫給時代的安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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