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站平台_《鰻魚的旅行》:關於鰻魚或人生,我們總是所知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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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鰻魚,我們總是所知甚少。,公元前4世紀,亞里士多德曾花費大量時間進行解剖和觀察,最終得出結論:鰻魚沒有性別,它是“無中生有”地從淤泥中誕生的。,意大利醫學家、生物學家弗朗切斯科·雷迪在人類歷史上最先用生物實驗證明了腐肉不會自行生蛆,是蒼蠅產卵導致的,並由此質疑了關於生命起源的“自然發生說”,提出“所有的活物都是由卵子變成的”。但他一直未能找到鰻魚的卵子,也無法回答關於鰻魚如何繁殖的問題。,弗洛伊德20歲剛剛踏上生物學研究道路時,曾花了一整年的時間,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解剖了400多條鰻魚,想要找到它的睾丸,了解它的繁殖方式,最終卻不得不沮喪地承認:“我折磨着自己和鰻魚,結果卻是徒勞。”他後來離開了純自然科學領域,轉而投入更為複雜和無法量化的精神分析。“他想了解一種魚類的性行為,卻充其量只是在人類自身的性行為方面有所發現。”《鰻魚的旅行》一書的作者、瑞典作家帕特里克·斯文松不無調侃地寫道。,在很多人看來,帕特里克·斯文松這本《鰻魚的旅行》奇特而無法定義。它分明是在科普鰻魚在科學史中留下的種種謎團,卻又處處蘊含隱喻和哲思。“透過鏡片,他看到的不再只是一條鰻魚,他還看到了自己。”“這是在說弗洛伊德還是在說我?”人們一時恍神。正如看到本書的副標題:“一場對目標與意義的探尋”“這是在說鰻魚還是在說我?”,《鰻魚的旅行》一書的主角——歐洲鰻魚一生要蛻變3次。它出生在大西洋馬尾藻海海域,受精卵發育為柳恭弘=叶 恭弘狀幼體后立刻跟隨北大西洋暖流奔向幾千公裡外的歐洲海岸。這一程耗時3年,抵達時,鰻魚已完成第一次蛻變,長成了不過六七厘米長的“玻璃鰻”。之後,它游入歐洲內陸各條江河溪流,在那裡完成第二次蛻變,長成強壯的黃鰻,在半徑不過幾百米的範圍內獨自棲居幾十年。直到突然有一天,生物鐘敲響,如同接到使命召喚,鰻魚開始啟動一生中最後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蛻變:生殖器官發育、消化器官消失。從此,它不吃不喝、日夜兼程,一路奔回幾千公裡外的出生地,繁殖、產卵、死去。不久,新出生的小鰻魚就會再次踏上奔赴歐洲海岸的旅程。,時至今日,上述所謂“鰻魚的生命之旅”仍只是人類的猜測。也就是說,直到今天,依然沒有人見到過鰻魚繁殖,知道鰻魚繁殖的確切地點,沒有人了解有多少鰻魚能完成及是怎樣完成那場漫長的回鄉之旅的,更沒有人知道這一切都因何發生。就像20世紀初在馬尾藻海捕捉到幼體鰻魚的丹麥海洋生物學家約翰內斯·彼得森。他本是丹麥上層資產階級,擁有世俗意義上的財富、地位和幸福。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舍下新婚半年的妻子踏上追蹤鰻魚的人生之旅,忍耐着艱苦的條件、顛簸的航行,甚至危險的戰爭,在海上一待就是20年。“對於一條鰻魚,我們到底能知道多少?對於一個人呢?這兩個問題有時候是同一個問題。”帕特里克·斯文松寫道。,如果不啟程,鰻魚永不變身。野生鰻魚壽命很長,它們通常會在15至30歲間的某個瞬間突然決定要進行繁殖,然後變身踏上回鄉之旅。,瑞典的布蘭特維克有條鰻魚,在1859年被人抓住養在井裡,井口還壓上厚厚的一塊石板。直到2009年,瑞典電視台前去探訪才被放出。150年的時間里,它始終保持被抓時的大小,終生沒能經歷最後的蛻變。,20世紀80年代,科學家在愛爾蘭進行過一項研究。人們抓來大量性成熟的鰻魚,發現其中最年輕的只有8歲,最老的足有57歲,但它們都處在同樣的發展階段。布蘭特維克鰻魚同代的夥伴早已踏上返鄉之旅,或是在途中葬身天敵腹中,或是艱難抵達故鄉,然後繁殖、死去。而它被困在黑暗的井底,是字面意義上的“至死仍是少年”。,“世界是一個荒謬的地方,充滿了矛盾和存在的困惑。但只有擁有目標的人才可能找到意義。”帕特里克·斯文松寫道,也正因此,“我們必須想象,鰻魚是幸運的。”幸運地找到生命意義的鰻魚,“不僅各自能力不同,抵達目的地的手段和方法也不同,沒有一條鰻魚的旅途跟其他鰻魚完全一樣。”而獨自存在於這個世界、獨自探尋目標與意義、獨自探索一條自己的路,這正是人類所有經驗中最終極、最普遍的經驗。,想到沒有找到目標與意義的人生,也如布蘭特維克鰻魚,“彷彿一輩子都生活在一口黑暗的井中,對於自己到底是誰一無所知,然後突然有一天,一切都晚了”,不免令人悵然乃至心生恐懼。然而如果沒能覺醒呢?如果沒能蛻變呢?如果因為種種原因沒能踏上追尋目標與意義的旅程呢?,合上書,我不敢再想。原來關於鰻魚、關於人生,我依然所知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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