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5日一早,首都劇場前依然點綴着院慶的裝飾,但卻籠罩着莊重肅穆的氛圍。從早上5點開始,北京人藝的演職員便紛紛趕到劇院,送院長任鳴最後一程。,靈車早上7點從朝陽醫院啟程,7點10分抵達首都劇場。從1987年大學畢業后便進入北京人藝,此後,任鳴從導演到副院長直至院長,伴隨劇院35年,這裏以及這方舞台也是他最難以割捨的地方。,曹禺劇場門前,北京人藝演職員身着黑衣列隊,靈車緩緩進入院內,繞劇場及辦公樓一周,行至首都劇場正門前,放慢了速度,任鳴也以這種方式同戲劇告別,與同仁老友道一聲“珍重”。所有人靜靜注視靈車,默默送別這座殿堂級劇院的掌門人遠行。,6月19日,北京人藝院長、導演藝術家任鳴因病離世,62歲的人生軌跡雖未完成百部作品夙願,卻也足夠精彩。,上午10點,遺體告別儀式在八寶山東禮堂舉行。前來送別的同事、同窗、同仁在禮堂外廣場列隊,中國兒藝院長馮俐、中央戲劇學院院長郝戎、北京市文聯黨組書記陳寧、濮存昕、馮遠征、何冰、丁志誠、徐昂、於震、王雷等人以及京演集團黨委副書記、董事、總經理王珏悉數趕來,目送任鳴院長魂歸舞台,“戲劇就是回故鄉”,一句話,概括了他藝術的起點與歸宿。,八寶山東禮堂外,“任職永遠天宮劇院任導演、鳴聲悠長人藝舞台鳴悲欣”的輓聯詮釋出任鳴生前身後的舞台情緣。禮堂內,回蕩着任鳴最喜歡的樂曲——《無間道》的配樂《再見警察》,他生前關於藝術創作以及人生哲學的12個金句配着12幅照片為其緊湊的人生軌跡點睛:我熱愛人藝,並且會用自己的一生去熱愛它,捍衛它;首先是生活的大師,才是藝術的大師;貪與比是最大的禍,人生最怕這兩個字;一生只干一件事;天才是不用解釋的,高人是超越名利的;不多想,不分心,不求全;戲劇就是回故鄉;戲在,就會說話; “忘記”是最大的藝術,是智慧;愛,就是無限的關注;人要靠信仰生存,而不是靠消息活着;能成為人藝人,此生足矣。,在北京人藝為任鳴製作的追思紀念冊上,大學時代的青澀照片,妥妥的文藝青年一枚;與老院長曹禺的合影,眼中熠熠閃光;一張靠在首都劇場門口的照片,安靜卻神采飛揚;兩會時在人民大會堂前的照片帶着文藝人履職的帥氣;沉底的那張照片中,任鳴手放胸前,目光延伸向遠方。據悉,北京人藝還將以追思會的形式緬懷任鳴的藝術與人格魅力。,追思,郝戎,中戲和人藝兩家的淵源很深,中戲院長郝戎與任鳴的交往已有很多年,“他是中戲導演系82班我的大師哥,畢業后我在中戲工作,他在人藝。中戲和人藝兩家的淵源是很深的,中戲學生去人藝看戲非常頻繁,他在劇院主抓藝術創作,也給了中戲師生很多藝術實踐和藝術觀摩的機會,為學生提高專業水準創造了非常好的條件。他還是中戲的客座教授,很多導演系學生的畢業大戲都是他執導的,更在學院帶碩士和博士生。任鳴院長的去世在中戲的師生心中也是一件非常令人悲痛的事情。”,徐昂,他讓我明白戲劇是怎麼回事,人藝青年導演、演員徐昂最後一次見任鳴還是年初他導演的《情人》藝委會審查那天。多年來他同樣視任鳴為恩師、引路人,當年還在中戲沒有畢業的他就被任鳴邀來人藝出演《第一次的親密接觸》。“自己最初在人藝七八年的時間一直都在跟着他排戲,是他讓我明白了戲劇究竟是怎麼回事。”,在他的印象中,任鳴在人藝后樓的小屋也是他的辦公室內堆滿了書和劇本,還有世界各地的話劇演出資料。“有時中午他會在這休息會兒,就讓我在外屋看這些資料,很多劇本我都是在這間屋裡看的。”,王雷,他是我們真正的老師,青年演員王雷至今仍稱呼任鳴為“老師”,“沒有任鳴老師的培養,就沒有我的今天。我對於表演的認知,對於戲劇的認識以及對於演員這個職業的認識,都是他給予我的。”在他看來,特別遺憾的是,“現在正到了我們該出成績的時候,用作品去回報劇院的時候,也正是要給他交作業的時候、為他爭氣的時候,他離開了……”,任鳴那句“我永遠是人藝的學生”給王雷印象很深,“他就是為戲劇而生的,他樂觀、积極、善良,對年輕人也極有耐心。對於我們這代以及再往後的演員,任鳴老師都不只是院長是導演,他是我們真正的老師。”,陳小藝,他是個讓人覺得特別親近的人,同樣作為年輕導演和演員時,陳小藝就開始和任鳴合作,“我們一起排了好多戲,最後一個排的戲就是《蓮花》。因為年齡相差沒有那麼大,所以我跟他說話有時開玩笑沒大沒小的。他是一個在排練場有時笑到不能自已的導演,也很會調動演員情緒。跟他排戲演員不會有壓力,他給你創作的自由,也不會讓別人覺得他是一個院長,我們經常都不叫他院長而是直呼其名。他就是這樣一個讓人覺得特別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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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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