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聯盟2號站_老建築里的藝術展:貌合神離還是相得益彰?

20

上海這兩年的藝術生態里,出現了一類“美術新空間”——展覽場地不局限於傳統的美術館、博物館、畫廊等“白盒子”空間,而是逐步走入公共空間,並將這些公共空間納為藝術展覽或藝術創造的一部分。由此構築了一個有機體,而非僅僅將藝術品被動地陳列與展示於一個特定空間。其中,隨着“街區可漫步,建築可閱讀”從一句口號變成一個個生動的案例,那些老建築尤其是老洋房裡的藝術展,尤為令人矚目。,這樣的藝術展,不僅吸引市民紛紛前去實地打卡,不少展覽質量、主理機構本身的品牌在業界也收穫認可,可謂“雙贏”。這方面,早些年PRADA榮宅即已頗有口碑,近兩年還湧現出現隸屬上影集團的永福路52號西班牙建築、坐落在衡復風貌區復興西路的修道院公寓、隱於華亭路花園洋房的WS Gallery無集畫廊等。這些建築都是典型海派風格的洋房,見證過一個時代的風光與折戟,如今又以藝術化的面貌融入這座城市的當下。,位於北京西路230號的久事藝術沙龍,所在建築的前身是浙江興業銀行,建築大師童寯於1930年代初與友人陳植、趙深共同成立的上海華蓋建築事務所設計的第一件作品。目前久事美術館群落舉辦的“西行畫錄·東南園墅——建築師童寯特展”雙館齊展,其中一處展覽地就在這裏,成為對歷史的回應與承繼,也是美育美學推廣的身體力行。尤其今年還是童寯名作《江南園林志》出版50周年,展廳里特地搭起“園林”,展陳本身也成為一大亮點。,另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子,來自前不久華亭路WS Gallery無集畫廊展出的“山脊”群展。所選擇的藝術家及作品總體體現的是東方哲學中內省、靜觀的美學意蘊,頗為契合這個既傳統(老房子)又摩登(現在的主理人是一家當代設計公司)的空間。尤其是藝術家林延的作品,用宣紙作為媒介,關切作品與環境間的微妙關係,在紙張碎、摺、壓、嵌、鑄塑造的肌理碰撞中,探討傳統文化中的水與墨的關係,也是對時光肌理與褶皺的呈現。此外,通透的自然光在這個空間流動,也暗合“山脊”的自然之力以及古老東方哲學與當代人思維碰撞的議題。展覽的策劃初心,正是希望探索人與自然、時間與空間的聯結。在我看來,這一展覽案例將作品、主題與空間結合得恰到好處。,老建築里除了述說時間、歷史文化,也可以建構當下的跨文化交流。如永福路52號上影集團的藝文空間,於去年秋天推出“歸家之途:拉丁美洲藝術家群展”項目。不同介質和表現形式的作品與物件從遠方來到這裏,促成藝術與文明交匯的一次獨特對話。其中一個亮點,是來自玻利維亞的藝術家Gaston Ugalde用玻利維亞織物將這棟西班牙建築外立面的門窗戶實施了“包裹”,使建築本身成為展覽中的一件作品;同時從室內朝外看,室內空間因反射了七彩編織物的光使得效果更為驚艷。,以上這些展覽,都是將建築本身視作一個開放的場域,構建交流與對話的活性場所;並將建築納入創作有機體的一部分,而非以往“會所式”固定思路。不過,由於每一幢老建築都有自己的特性和歷史,同時可能是不可複製與不可移動的文物,因而現有的成功案例目前並不能形成可推廣、複製的模式。更多老建築里的藝術展,建築是建築,展覽是展覽。例如去年在濱江船廠的某個潮流藝術展中,筆者在現場看到不僅展覽的藝術風格與建築完全不搭,布展也非常簡陋,展出的作品似乎更適合在社交媒體平台展示。,從專業角度而言,在老建築尤其是老洋房裡策劃一場藝術展,的確花費不菲,不僅需要更專業的團隊、更多付出的精力——在啟動資金之外,還需前期充分研究場地和建築特點,進而客觀觀察建築情況、了解歷史記憶並思考展覽的用意是激發對話還是構建文本。這些都會導致展覽的定位和模式完全不同。此外,因為大多數老建築尤其是老洋房本身富於設計感,無論戶外還是室內,如窗戶、柱頭、樓梯等採用歐洲古典風格或近代裝飾主義風格,修繕后更突出這些裝飾風格或古典元素,因此要策劃一場如何不被建築本身氣場蓋過的展覽,頗為考驗策展人和藝術家的水平。,目前正在復興西路修道院公寓展出的“每一次沉默都是隱蔽空間”群展,策劃立意不錯,旨在探尋這幢建築在歷史敘述中的缺失。但實際展覽本身所選擇的藝術家和作品整體都撐不起這個議題,也未見有拾遺補缺的舉措;其中有藝術家炒冷飯,還有影像作品“致敬”了某位電影大師的鏡頭語言——這樣的展覽看下來,相信絕大多數觀眾都只記得漂亮的建築;有些有心人可能會記得展覽議題的發問,而對於展覽本身,估計是“閱后即焚”了。,當然,我們不必“刻舟求劍”,非得策劃一場頗為符合老房子風格的展覽。展覽作為老房子的“軟件”不僅僅表現在藝術作品本身,更多的是空間、在場和敘說的故事,以及對歷史記錄的留存和追溯。如此,我們或許才能真正延續老房子的生命——也即我們文明的生命。

相关文章
为您推荐
各种观点

报歉!评论已关闭.